其實,嫌疑人早就預料到,從這家酒吧老板的身上,他是咬不到肉、吸不到血的,他難道會這麼蠢,白白忙活一場嗎?顯然不是,所以我認為,他真正敲詐的目標不是小森林,而是其他的一家甚至幾家酒吧。”
正在此時,一名偵察員趕了過來,他將一只U盤遞給老董:“董局,這是小森林酒吧的老板汪四海的電話錄音,他將嫌疑人第二次打進來的電話錄了下來。”
周前立即讓人將U盤插進了電腦,這是一個變聲電話:
“我說四哥,我知道你今后的生意不好做了,肯定想把我要的100萬賴掉吧?”
“我說兄弟,你要錢可以跟我說嘛,你弄了這麼一出,今后我的店還怎麼開啊?”
“哈哈,看在你受了不少損失,那筆錢嘛,就打個對折吧!”
“兄弟,你這是把我往死里逼啊?”
“少他娘的啰嗦,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通話僅僅半分多鐘,嫌疑人突然掛斷了電話。
深夜,市區某賓館。
老國帶著王藝嘉,讓服務員敲開了一間客房,借手機給嫌疑人的外地游客陳先生一家,就住在這間客房里。
不久前,老國和幾十名警察趕到小森林酒吧的時候,他讓王藝嘉安排幾名偵察員偷偷拍下了看熱鬧的人群。他們找到陳先生,是想讓他在錄像里找一找,看是否有借他電話的那個嫌疑人的身影。
王藝嘉已經將偵察員拍攝到的視頻拷進了筆記本電腦,他們將陳先生領到了賓館的大廳,向他說明了來意。
王藝嘉打開了電腦,老國還沒有看過視頻,于是三人湊在屏幕前,一起看了起來。
昨晚在現場附近看熱鬧的市民雖然有兩三百名,但排除了年老年幼的看客,剩下的就只有一半了,老國又排除了沒有戴口罩的看客,他認為,嫌疑人不管心理素質如何強大,都不敢露著臉在現場看熱鬧,在疫情管控還沒有完全放開的前提下,戴口罩的行為并不奇怪。
看客的心態各不相同,有個老頭說:“這些酒吧本來就是藏污納垢的地方,要是真炸了我舉雙手歡迎。”
一個年輕人說:“一看你這老頭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沒有年輕過?要是有了錢,你難道不想找個漂亮的姑娘抱一抱,揩點油?男人一輩子,不就是想著那點兒事嗎!”
老頭見小伙子不是個正經本份的人,不想跟他抬杠,嘴里嘟囔了幾句,氣呼呼地走開了。
旁邊的另一個年輕男子說:“今后我就是有錢也不去那種地方了,太不安全了,前天晚上就炸了一家,保不準過一會這家也炸了,到時候姑娘的便宜不一定占得著,但命肯定沒了。”
另一個中年人說:“我聽說爆炸案是大案子,你們看,公安來了這麼多人這麼多車,這陣勢,跟拍電影似的,要不了幾天,公安肯定能把這案子給破了,這兇手八成要被槍斃,這叫自食其果,所以啊,做人還得本本份份的。”
此時,又來了一名五十來歲的男子,他呵呵笑道:“公安沒破的案子多了去了,再說,這炸彈不是沒響嗎?”
過了半個小時,老國和陳先生已經將視頻看了三遍,但一直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員。
第二天上午十點,東山分局會議室。
這次會議的目的,主要是對目前拿到的電話錄音、嫌疑人使用的電話號碼,以及對監控的研判結果進行通報匯總,確定下一步的偵察方向。
會議室的大屏上,是昨天晚上從小森林酒吧找到的那枚假炸彈的特寫照片:三根比拇指略粗的棒裝物用膠帶纏在一起,上面還連接著幾根導線,導線的另一端連接著一只機械鬧鐘。
爆破專家老王介紹道:“這枚所謂的炸彈外觀和真正的非軍用炸彈十分相似,但核心部分并不是真正的炸藥,而是孩子捏玩具的橡皮泥,但電線的連接方式,非專業的人員是做不出來的。所以我認為,嫌疑人是懂得爆炸知識的,也懂得如何做一枚真正的炸彈。你們看,盒子里機械鬧鐘是用于定時的,另外的兩根紅色和藍色的電線,對非專業人員來說,要剝掉電線上的膠皮,一般都會用打火機燒一下,扯掉膠皮露出銅絲。但這兩根電線不一樣,接頭處的膠皮都被剝去了約0.7公分,露出的銅絲長度相同,斷端齊整,顯然是專業的工具做出來的。嫌疑人還懂得X光檢測技術,知道警方會用X光進行透視檢查,所以他才會盡量把炸彈做得逼真一點。”
王藝嘉也坐在會議室里,他雖然懂得一些爆炸知識,但在這麼多領導和專家面前,他沒敢輕易發表他的觀點。
接下來,查找監控的圖偵員和外出調查的偵察員將查到的線索向專案組進行了匯報。
經過一夜的查找,在借用手機附近的監控中,發現了嫌疑男子的影像,但因太遠,圖像比較模糊。
在酒吧走廊的監控中,發現進入366包房的一名男子十分可疑,經與街頭視頻中的男子比對,確定為同一人,但這名男子十分狡猾,他顯然是有備而來,在視頻的跟蹤過程中,他走進了一家商場正在裝修的地下車庫,之后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