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領導,真有這麼嚴重嗎?”高嘯天見眼前的三名警察都一臉嚴肅,有些兒緊張。
老國讓王藝嘉將打給高嘯天的那個來電號碼傳給分局的技術室。接下來,他們又走訪了幾家酒吧,都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調查的最后一家酒吧名叫山村客棧,老板面相和善,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見到老國一行,還沒打招呼臉上就堆滿了笑容,他自我介紹,他名叫邱長江,經營這家酒吧已經六年多了。
邱長江要將老國一行領到辦公室里喝茶,老國謝絕了,他問:“邱總,我們今天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這兩天,你是否接到過勒索電話?如果有,請你千萬不要隱瞞,更不能讓他敲詐得逞,這是一起重大的案件,我們必須清除隱患,將他抓捕歸案。”
邱長江連忙說:“沒有沒有,我店里的生意這麼差,就算要敲詐,也會找生意好的店,不是嗎?”
王藝嘉盯著邱長江看了幾秒,想說什麼又沒有出聲。
問完了,老國又推開兩間包房的門,在里面看了一圈,確實如邱長江所說,包間里都落上了灰塵,許多設施已經破舊了,也沒有更換。
出了酒吧,王藝嘉悄悄對老國說:“國指揮,我想起來了,這個邱老板就是昨晚出現在小森林酒吧外面的那個男人。”
老國一驚,忙問道:“你能確定?”
“國指揮,我自小就喜歡漫畫,比較擅長畫人物,所以我對人面部的特征比較敏感,昨晚視頻中的那個人雖然戴著口罩,但眉毛眼睛和邱老板都非常相似,他們的眉毛都是短而粗,眉梢有點兒下垂,眼睛不大,眼瞼有點內雙,半睜的時候有雙眼皮,眼睛睜大就沒有了,而且,這雙眼睛有點兒下月牙,看起來是一副微笑的模樣,他的腦門也與昨晚的那個人相似,發際線略有一點后移。
”
老國讓王藝嘉將車子開出酒吧街,停在路邊的空車位上,王藝嘉打開筆記本電腦,找出了那段視頻。
老國和周薇湊過去看了一會,都點頭稱是。
周薇說:“視頻里的聲音有點吵,但要仔細聽,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和邱老板也是一樣的,我看,邱老板就是這個人。”
王藝嘉卻猶豫起來,他說:“作為酒吧的老板,見到附近的酒吧來了這麼多警察,他過來看看熱鬧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老國沒有回答,他仔細聽著視頻中的聲音,只見前一個人說:
“我聽說爆炸案是大案子,你們看,公安來了這麼多人這麼多車,這陣勢跟拍電影似的,要不了幾天,公安肯定能把這案子給破了,這兇手最少要判個無期。”
邱老板呵呵笑道:“公安沒破的案子多了去了,再說,這炸彈不是沒響嗎?”
聽完了聲音,老國說:“到現場看看熱鬧確實挺正常,可他說的話卻有些可疑。
周薇和王藝嘉的思路跟不上老國,便問:“他的話哪里可疑了?”
老國指了指屏幕,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偵察員拍攝這段視頻的時候,是我們剛到現場不久,排爆的警察才剛剛進入了酒吧,可他卻說,‘炸彈不是沒有響嗎?’當時圍觀群眾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恐慌,害怕炸彈突然爆炸,而這個邱長江卻一點兒也不緊張,他的話似乎很有底氣,認為爆炸不可能發生。而兩天前,黑天鵝酒吧剛剛發生了爆炸,還炸死了人,他的這個底氣從何而來?”
“師傅就是厲害,果然有道理。”
老國想了想又說:“話說回來,這句話盡管可疑,但別的圍觀者說出同樣的話、做出同樣的表情,也不是沒有可能,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覺得他很可疑。
”
“我說師傅,您說來說去,還僅僅只是懷疑啊?”周薇說,“按我的經驗,接下來您肯定還有其他的理由,是嗎?”
老國不置可否,他突然對王藝嘉說:“你趕緊打幾個電話,問一問其他組的調查人員,有沒有其他的酒吧老板被敲詐過?”
王藝嘉打了一圈電話,回答說:“其他的老板都沒有接到敲詐電話,交了錢更是不可能的。”
老國卻轉換了頻道,他突然說:“王隊,你現在還得打個電話,問一下小森林酒吧的老板汪四海,敲詐電話里的人為什麼稱他為‘四哥’?”
“這有什麼不妥嗎?”周薇問。
老國答道:“一般來說,他的名字叫汪四海,社會上的那些人應該叫他海哥才對,也上口,可嫌疑人卻叫他‘四哥’,為什麼不叫他海哥呢?”
周薇覺得老國的話有道理,她還想問什麼,王藝嘉已經撥通了汪四海的電話,交待了幾句之后,將手機遞給了老國。
老國打了聲招呼,問汪四海:“汪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昨天晚上你接到的那個敲詐電話,對方稱你為‘四哥’,你的朋友一直都是這麼稱呼你的嗎?”
汪四海答道:“一般年齡比我小的朋友都叫我海哥,但也有人叫我四哥的。”
“哦,這是為什麼呢?”
“是這樣的,做我們這行的人,多半在社會上有些朋友,所以稱呼這個哥那個弟的都很正常,之前我的那些兄弟都叫我海哥,但五年前,咱們江濱的大大小小酒吧不是成立了一個行業協會嘛,最大的那家酒吧的老板做了會長,其他幾家做得大的老板就做了副會長,我的生意還行,在協會里排在第四位,從那之后,圈子里的人,也就是開酒吧的哥們都叫我四哥,既表示我的名字中有個‘四’字,也表明我在酒吧行業里的經營狀況排在第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