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到徐興榮時,他做賊心虛,不肯配合。小劉有一定的反扒經驗,基本確定徐興榮就是扒手,就讓圍在邊上的一號和二號聯防隊員趕過來控制局面,讓聯防隊員老張站到商場大門附近,防止徐興榮向大門逃竄。等兩名聯防隊員來到了人群里,民警小劉拉過徐興榮的左手,將手銬戴到了上面,他準備將其右手也銬起來的時候……站在王偉忠右前方的二號聯防隊員,發現徐興榮和王偉忠有交流、或者徐向王求助,二號隊員發現王偉忠拎著包,以為他是徐興榮的同伙,要搜他的包,王偉忠拒不配合,之后兩人便發生了推搡,可能是怕炸彈被警方發現,或者對二號聯防隊員的無禮感到憤怒,一急之下,王偉忠打開他的包,將手伸進包里,按下了遙控器,接著便是天崩地裂的一聲巨響,現場的所有人非死即傷,血流成河……”
老國的推理,聽得周薇和在場的四名偵察員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周薇才問:“師傅,您好像就站在現場,剛才的那些細節,您都有證據支撐嗎?”
“大部分都有,有的是直接證據,有的是間接證據,也有的是合理想象,需要補充調查。”
周薇似乎明白了,她拿起老國剛剛遞給她的那張畫,仔細看了一下說:“這張畫中,王隊的父親王偉忠手里拎著一只包,包里應該裝著炸彈,是嗎?”
“是的,你看他拎包的左胳膊,不是伸直的,而是彎曲起來,將包貼在左側的腹部,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如果包里沒有重要的東西,他是不會如此小心翼翼的,是嗎?”周薇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或許,他的包里有錢,或是其他的重要東西,他怕扒手偷了,就將包貼在腹部,這也是合理的啊?”
“你說的沒問題,”老國又指著畫中的王藝嘉,“但你看到沒有,街上摩肩接踵,可是六歲的兒子卻跟在他的身后,而且還拉著他的后衣襟。他怕包里的東西被人偷了,難道就不怕兒子走失嗎?最起碼,他空著的右手應該拉著兒子的手才對,可他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
一名偵察員說:“可能是他大意了,誰不擔心自己的孩子丟了啊!”
老國不置可否,他拿起手機,給吳麗瑩打了個電話:“老吳,我托你一件事,你查一下1996年2.16爆炸案的法醫檔案,查10號尸體的DNA數據,然后再與咱們公安庫里的DNA數據比對一下,比對者名叫王藝嘉,所在部門是東山刑大。你比對后盡快告訴我,我現在需要這個數據。”
吳麗瑩是老國的前妻,兩人的性格都很強勢,經常爭吵,在女兒吳姍20來歲的時候分了手。五六年前,老國與陸依婷在辦案中相識相愛走到了一起,在他五十三歲的時候,生下了樂樂。老國的老來得子,曾一度成為江濱警界津津樂道的話題。
吳麗瑩答應了一聲,又問老國:“前些日子珊珊告訴我,說樂樂被人販子拐走了,我挺緊張,也挺擔心的,想到你家里慰問一下,但說實話,我害怕見到小陸,那是她最難過的時候,所以就讓姍姍替我問候了一下……”
“沒事的,有驚無險,最近樂樂的狀況還不錯,漸漸恢復過來了。”
“好的,沒其他的事,我先掛了,比對之后我馬上傳給你。”
老國見吳麗瑩要掛電話,突然又說:“你再將2.16案的受害人,即10號與11號尸體的DNA數據也比對一下,一塊傳給我。
”
11號尸體,是王藝嘉的妹妹王曉潔,案發當年還不到兩歲。
掛了電話,老國對周薇說:“王隊曾告訴我,他的畫不是一次畫好的,而是在十幾年間,根據反復出現的夢境,修改了好多次才有了現在的樣子。我有理由相信,王隊的這張畫,反映的場景不會有太大的出入,要不,他將父親拎包的姿勢畫成這樣,豈不是莫名其妙嗎?”
“師傅,您剛才的那個電話,是想知道王隊和他的妹妹,是不是他父親王偉忠親生的,是嗎?”
老國點了點頭:“你之前說過,虎毒不食子。我一直沒有想出王偉忠讓妻兒陪葬的動機,但我有種預感,王藝嘉和他妹妹應該不是王偉忠親生的。當然,或許還有其他理由,這需要找到他當年的同事,調查之后才能得出更可信的結論。”
對師傅的推理過程,周薇想了一會問:“您剛才推理,徐興榮被警方發現之后,是向王偉忠求助的,這之后王偉忠又與二號聯防隊員發生了肢體沖突,這個細節您是合理想象還是有證據支撐呢?”
老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周薇領到大門附近的一個地方站了下來:“這個地方是幸存的聯防隊員老張所在的位置,那天我詳細詢問過他,過會你看看,你能看到什麼?”
對拿不準的事情,老國喜歡通過試驗來驗證。他來到炸點的位置,讓四名偵察員分別扮演徐興榮、民警小劉、二號聯防隊員和8號死者周大強。
老國左手拎著包,扮演王偉忠,他向二十來米外的周薇喊了一聲開始,便讓扮演徐興榮和扮演民警小劉的兩個偵察員推搡,之后他又和扮演二號聯防隊員的偵察員推搡,僅僅幾秒,遠處的周薇便叫了起來:“師傅,我看到了,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