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看了一會,也找不到原因。
老國又在一堆畫里找了好一會,終于發現,那個在商場外拿著遙控汽車的男人,左眉外上側,竟然也有一個黑點。
周薇終于明白過來:“哥,在你的記憶中,你的養父一會兒眉上有痣,一會兒又沒有,而事實上,那個讓你按遙控器的男人,你在他的這里畫了一顆痣。所以,你把你養父和這個男人弄混了,把他的痣移到了你養父的臉上。之前和我們就分析過,這個男人要你脫下褲子,是想看你臀部有沒有胎記,他肯定就是你的親生父親,如果不出意外,他左眉外上側應該有一顆痣。”
老國又找出了一張畫,畫上有一個男人,他將一只蘋果遞到一個男孩的手里。王藝嘉和周薇都覺得這張畫稀疏平常,沒有特別的東西。
老國卻問:“這個男人是誰?”
王藝嘉想了一會說:“應該是我的養父吧,或者是我的生父?或者,是我小時候的一個鄰居,這個場景經常出現在我的夢里,所以我就畫了下來。”
老國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你的養父,我的感覺是,你的養父沉默寡言,目光嚴肅,而這個男人,看起來笑容有些兒謙卑,似乎是拿著蘋果討好你。”
“那,他應該就是我的生父。”王藝嘉看了看這張畫,“不過,他的眉毛上沒有痣,或許是因為我的記憶很模糊,也很混亂,沒有畫上去。”
“師傅,這張畫有什麼特別的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老國說:“你發現沒有,蘋果是偏北方的水果,如果藝嘉的家鄉在南方,他的家又是在鄉村,那會兒是九十年代初,物流很不發達,按我的理解,縣城里或許有蘋果賣,但鄉村里是見不到的。
”
“那,這個男人應該是我的養父吧,江濱是大城市,南方北方的水果都有,小時候我經常吃蘋果,沒有什麼特別的。”
老國又看了看這張漫畫:“可是畫上的男人,明顯不是你的養父,而且他的表情很怪,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三人琢磨了好一會,都沒有找到答案。
老國的手頭還有兩件案子未了,一個是王藝嘉的身世之謎,另一個是系列黑尸案。他給白溪刑大的彭剛打去了電話,詢問后得知,冷老棍子的尸體已經被常陽警方從墳里挖了出來,目前已經確定,他也是一具被注射了墨水的黑尸,這起案子由常陽警方負責調查,已經與白溪的稻草人黑尸案并案。
老國通過省公安廳,和安江省公安廳對接后,他帶著周薇、王藝嘉,以及高水分局的徐常兵和法醫大齊,一起趕到了常陽縣公安局。
一行人剛要拐進公安局大門,只見一個老太太在大門邊哭泣,邊上有一名警察和兩名保安正在勸慰。
老國走過去一看,只見老太太哭道:“俺媳婦被人偷去了,你們怎麼不管啊?還抓了俺孫子,這是什麼王法啊?”
老國不解,便上前問一名保安,保安介紹道:“這老太太讓他孫子買了具女尸,給她的兒子配陰婚,現在那具女尸已經起了出來,還給了她的家人,可這老太太天天過來鬧,要我們還她兒媳。”
老國立即明白了,眼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一定就是冷老棍子的老娘。老國的臉黑了下來:“我說老人家,盜買尸體,這是嚴重的犯罪行為,你孫子不冤枉,他犯了罪就應該受到懲罰。
”
“你,你是什麼人?還俺兒媳,還俺的孫子!”老太太撲到老國身邊,一把抱住了他的雙腿,“你要不還俺兒媳,就把俺的棺材本還給俺,嗚嗚……”
“老太太,你這是無理取鬧,事實上,你縱容指使孫子盜買尸體,也已經犯了法,只不過警方看您年歲大了,這才沒有抓你,所以你還是快點回家,不要把身體鬧壞了……”
徐常兵和大齊見老國要和老太太講道理,趕緊過來解圍:“國顧問,咱們還是進去吧,您和她一個老太太能講出什麼道理呢?況且這事也不歸咱們管!”
周薇也說:“師傅,咱們趕緊進去,這老太太要是通情達理,要是懂法,她就不會鬧到公安局,向警察討要她的兒媳了……”
老國眼里揉不得沙子,遇到事情總要弄清楚是非黑白,但他禁不住一群人又拉又拽,只好說了一句“胡鬧”,跟著一行人來到了刑警大隊。
常陽刑警大隊長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名叫李曉義,法醫四十來歲,名叫劉中。雙方在會議室里閑聊了一會,便進入了正題。
法醫劉中指著會議室液晶電視上冷老棍子的照片,介紹道:“死者冷德富,男,本縣周橋鎮下墅村人,今年62歲,單身。據其親屬反映,其母于今年11月2日上午發現其死于家里的床上,親屬便為他操辦喪事。其母冷老太太見兒子打了一輩子光棍,心里不忍,就拿出自己的積蓄,讓孫子冷大軍聯系,從本省白溪縣盜挖了一具女尸,兩具尸體在夜里偷偷舉辦了所謂的結婚儀式,一起葬在下墅村的墳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