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薇看了看郵件,問雷明之:“雷教授,這封郵件是誰發給你的,你知道嗎?”
“這個人是第一次聯系我,我和他從沒見過。”雷明之指著電腦,解釋道,“尋親網的網頁上有網站的郵箱,凡是有需要的人,都可以發郵件給我。”
周薇看了看雷明之的郵件信息,發現他的郵件確實很多,像這類的求助郵件,每月都有一兩百封,從雙方的稱謂來看,發來郵件的絕大多數都是陌生人。
老國問:“小周,你能查到那封郵件發送人的地址嗎?”
“我回去查一查,如果是境內的應該沒問題,如果是境外的,最多能查到發件人所在的國家和城市,他的身份是查不到的。”
雷明之有些兒緊張:“國指揮,小晴的遭遇是不是虛假信息啊?本來我是想去親自看一下的,可是太忙,耽誤了,要是虛假信息,我趕緊讓那個志愿者把貼子刪了。”
老國擺了擺手:“雷教授,事情是有的,而且你也沒有夸大事實,所以你不應該承擔任何責任。”
雷明之還是有些不放心:“國指揮,您覺得,如果那個貼子給當地政府帶來了非常大的負面影響,他們會不會起訴我呢?”
老國安慰道:“雷教授,你盡管放心,只要不是你虛構的,你是不需要承擔責任的,真要有人承擔,那就是當初拐賣小晴的人販子,還有虐待她的那家人,當然,當地政府和村委會,他們也有很大的責任,所以不管怎麼說,責任不會落到你的頭上。”
雷明之終于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既然不是虛假消息,沒人找我的麻煩,我就放心了。
”
王藝嘉說:“雷教授,事實雖然沒有出入,但我們認為,這個發郵件的人可能會有一些問題,所以下次他再發過來郵件,你要及時通知我們,要不然你很可能被他利用了。”
王藝嘉和雷明之幾年前就熟悉了,有時遇到案子,他還會向雷教授請教犯罪人的心理動機。所以從內心上來說,他不愿意雷教授跟黑尸案扯上關系,見詢問得差不多了,他跟雷教授打了聲招呼,準備跟隨老國回局里。
雷教授突然問:“王隊,你之前介紹給我的那對尋子夫妻,你還記得嗎?”
“記得,那男人叫張石山,他們不是早就離開江濱了嗎?”
“他昨天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在江濱的時候,有一個姓馬的小伙子替他們夫妻倆洗腳,可是前幾天,他們突然在手機的新聞里看到,這個小伙子涉嫌一起爆炸案,已經被檢察機關批捕了,他們向我核實,那起爆炸案的嫌疑人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老國和王藝嘉心里都是一驚,老國問雷明之:“張石山夫妻倆已經知道馬東來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了嗎?”
雷明之點了點頭:“聽口氣,他們知道了。張石山說,當時警察告訴他,說馬東來就是犯了點小錯,教育一下就放了,但他們在新聞上卻看到,馬東來犯的是爆炸案,是死罪,現在他們正在往江濱趕,說要到牢里看看,馬東來的小腿上究竟有沒有傷疤……”
王藝嘉問:“我當時也是留了電話給他們夫妻的,他們怎麼沒有打我的電話呢?”
“張石山夫妻倆認為,你上次讓馬東來給他們洗腳,說明你是想瞞他的,他要是打你電話,你一定不會告訴他實情,所以就打給我了。
”
“國指揮,您看,他要是過來了,咱們怎麼向他解釋呢?”王藝嘉說。
老國緊繃著臉,似乎在尋找答案,但他一直沒有想到合適的主意,便沒有出聲。
第二天一上班,周薇告訴老國和王藝嘉:“那封郵件的地址我查了,竟然是從英國發過來的,雖然我查到了郵件的IP地址,但咱們根本沒辦法查到那個郵件發送人的身份信息。”
王藝嘉問:“能通過國際刑警組織查到這個人嗎?”
“真要通過國際刑警組織,或許能查出來,但也只是有可能,而且,這麼做太興師動眾了,畢竟,咱們只是覺得這個發郵件的人可疑,根本沒法證明他與黑尸案的兇手有重要關聯。”
老國抿著嘴想了一會說:“昨天我們調查的時候,雷教授那神情,我總是覺得他似乎隱瞞了什麼?”
“師傅,您發現他哪里不正常了?”
老國反問道:“你們沒有覺得他有些緊張嗎?”
“師傅,見警察找他調查,擱誰身上不緊張啊?”
王藝嘉補充道:“他不是解釋了嗎,他沒有去過小晴所在的那個村子,他怕那個消息是虛假信息,當地政府找他的麻煩。”
老國突然問:“藝嘉,你有沒有發現,他的解釋有點過了?”
“過了?”王藝嘉不明就里。
周薇和老國在一起辦過許多案子,她首先明白了:“藝嘉,師傅曾經說過,凡是兩次以上提到某件事,其背后肯定是有原因的。昨天,雷教授最少提到三次,說他害怕發了虛假信息。師傅的行為心理分析是他的一絕,盡管雷明之是心理學教授,但他是凡人,不是神,在遇到重要問題的時候,還是會在有意無意間,透露他內心的真實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