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偶或有螢火蟲飛過,如鬼火一般在漆黑的樹木間閃爍。老國側耳傾聽,希望再能聽到鬼叫聲或者看到大黑貓,然而四周又恢復了寂靜,只是風似乎比之前大了一些,樹葉沙沙的響聲從四面八方傳進他的耳中,像埋伏著千軍萬馬。
懸棺島位于北方,林子里雜樹和雜草不如南方茂盛,老國不知在林子里走了多遠,終于發現,自己已經走到陡峭的山崖邊,他只好停下腳步,拿著手電筒向四周照了好一會,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黑沉沉的林子里,一雙綠瑩瑩的眼睛正在不遠處盯著自己。
老國雖然膽子大,心里還是發怵,正在此時,女人的尖叫聲又傳了過來,“救命啊——”
叫聲不大,但聲音凄厲,依然像是被一雙大手扼住了喉嚨,讓人毛骨悚然,而此時,手電光柱的盡頭,一個小小的黑影迅速向林子深處追過去,他知道,那是大黑的身影。
老國的后背已經被汗水濡濕了,襯衫緊緊沾在背上,他有些猶豫,但只是一瞬間,好奇心和職業本能就戰勝了恐懼,他深吸一口氣,向黑貓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過了大半個小時,老國兩手空空地走出了林子,白帆有些驚恐:“國先生,你剛才看到女鬼了嗎?她是不是舌頭伸得老長,長頭發蓋住了臉,或者根本沒有臉?”
老國搖了搖頭:“除了你的大黑貓,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不會吧,要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你往林子里追什麼?”
老國往黑漆漆的林子深處指了指:“我聽到叫聲從那地方傳出來,我就追進去看看,結果除了樹,什麼也沒有。
”
“這里是女鬼的老巢嗎?”白帆問。
“我也不知道,我是跟著大黑一路追過來的。”
“國先生,這下你相信世上有鬼了吧,不過我感覺,這個鬼肯定是蘆笛的冤魂,她不害人,就是想讓人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是冤死鬼。”
樂樂原以為爸爸會押著一個白衣女鬼走出樹林,見他空手而歸,頗感失望:“爸爸,你既然沒有抓到鬼,說明你的方法不對,下次咱們得想一個好辦法,讓女鬼現出原形。”
白帆摸了摸樂樂的腦袋:“樂樂說得對極了,下次抓鬼,要提前準備一杯公雞血,我聽說,女鬼最怕血,特別是公雞血,往她身上一潑,她就現出原形了。”
“嘿嘿,國先生,俗話說干一行精一行,你只是記者,寫寫文章還行,抓鬼這事,還得是道士神漢,你不要鬼沒抓著,一家人反而被惡鬼纏上了,嚯嚯……”老胡頭的聲音沙啞,他瞥了瞥陸依婷和樂樂,佝僂著腰往店里走。
樂樂不樂意了:“老爺爺,我要被鬼纏上了,我就天天夜里敲你窗子嚇唬你,嚇得你天天尿床,睡午覺也尿床!”
白帆樂得哈哈大笑:“胡老伯,這孩子機靈著呢,你說不過他。”
陸依婷拉過樂樂,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訓斥道:“你這是怎麼說話呢?胡爺爺是跟你開個玩笑,你笑笑就行了,不能沒有禮貌。”
老胡頭嘿嘿地笑了笑,輕輕地擺擺頭,又獨自往回走。
老國看了看一臉失望的白帆和樂樂,朝陸依婷使了個眼色,幾人跟著老胡頭,一起回到了客棧。
1-14 女鬼的真面目
回到客棧,幾人都沒有睡意,白帆的好奇心很強,拉著老國坐在接待室的沙發上,要他講講剛才的境遇。
老國便把聽到鬼叫聲,又一路追到林子中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他問白帆:“白帆女士,我想了解一下蘆笛的一些情況……”
白帆糾正道:“國先生,我才28歲,還沒有結婚呢,您應該叫我小姐。”
老國哦了一聲,有點尷尬,急忙改口:“白帆小姐,我想知道蘆笛失蹤前的情況,你能替我介紹一下嗎?”
“她有點不正常,我已經向警方反映過了,”白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好像這里有點兒問題。”
“你是說,她的精神有點不正常,是嗎?”
“她和正常人有點不一樣,要說是精神病吧,好像還達不到。”白帆嫵媚的雙眼瞅了瞅老國,開口道,“第一,一般人來島上玩,都是成雙成對的,或者和戀人一起過來,或者和家人朋友,她卻一個人過來,不愛說話,我懷疑她是失戀了,一個人來島上散心;第二點,她總是隨身帶著那只奇怪的包,有一次我問她包里是什麼?她有點緊張,含含糊糊地應付過去了;第三,我聽到她在房間里總是自言自語,還自說自話自問自答……”
“自言自語、自問自答?”老國不解,盯著白帆涂得慘白、但卻十分漂亮的臉蛋。
“是啊,她就是自言自語,有一次我經過她的門口,聽到她在房間里和自己說話,老胡頭也聽到過一次,她都是問自己問題,然后自己再回答,她雖然不是那種見人就追見人就打的武瘋子,但要說她精神是正常的,我肯定不相信!”
老國追問道:“她都自己問了什麼,又回答了什麼?”
“也不是什麼奇怪的問題,那次我聽到,她問自己,‘肚子餓了嗎?想不想吃肉肉啊?’然后她又回答,‘好啊好啊,我就想吃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