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您覺得,張三海既有作案的可能,但某些行為又與兇手有一定的差距,是嗎?”
“是啊,在漁船上,他是不明白我的身份的,如果他就是變態兇手,他會有意無意地暗示我,希望我對變態兇手、即對他做出正面的評價,比如他希望我說:‘這個兇手真厲害’、‘警察真無能’之類的話,以獲得我對兇手的認同感,強化他的心理快感,但他卻沒有誘導我說出類似的話,從這一點來看,他似乎又不是兇手。”
“國組長,我懂了,接下來我們要將他作為調查的重點,看他是否有作案時間,是否遭遇過重大的人生挫折,是否存在導致他心理畸變的土壤,是嗎?”
“是的,他是我們目前發現的第一個嫌疑人,可惜咱們掌握的信息太少,在島上的時間也太少,當地警方對我們也比較排斥,我擔心我們會無功而返……”
此時,老國和王藝嘉已經走到了北側的林子附近,前兩天,樂樂就是在這片林子里聞到了尸臭味,之后警方在林子里挖出了被害女孩蘆笛的殘肢。
王藝嘉突然壓低聲音,小聲說:“國組長,林子里好像有個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老國一驚,急忙看向不遠處的林子,可黑魆魆的林子里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只能聽到海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聲。
王藝嘉見老國投過疑惑的眼神,堅持說:“我確實看到了,沒準這個黑影就是兇手,您在這等我一會,我過去看看。”
老國相信王藝嘉的判斷,兩人不動聲色,裝著聊天,慢慢向林子靠近,離林子還有十幾米,兩人打了個手勢,說了句“小心”,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突然沖進了林子。
林子里漆黑一片,老國和王藝嘉低下身子,借著枝條間透進來的微光,慢慢向前包抄,向林子深處走了二三十米,王藝嘉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大樹后傳來枯枝折斷的聲音,他大喝一聲:“誰在哪里,趕快出來。”
老國聽到叫聲,趕過來和王藝嘉合成一處,兩人慢慢向不遠處的大樹靠近,就在離大樹還有十來米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竄了起來,向林子深處奔去。
因不熟悉環境,老國和王藝嘉怕對方手里有兇器,不敢跟得太緊,只能順著對方奔跑的聲音往前察看,又往林子深處走了幾十米,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斷喝:“別動,都給我舉起手。”
就在老國和王藝嘉驚詫的時候,身前身后突然亮起了四五支手電光,耀眼的光柱照得他倆睜不開眼,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過后,身邊圍上來四五個人,一個女人的聲音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老國說:“我們是游客,怎麼了?”
女人走上前,手電光刺得老國閉上了眼,只聽那個女人又說:“哦,原來是江濱的國警官,這大老晚的,你到林子里抓兔子嗎?”
老國終于聽了出來,身前的女人是懸棺島派出所的所長嚴寒梅。
一群人將老國和王藝嘉帶出了林子,嚴寒梅問王藝嘉:“你是什麼人?”
王藝嘉解釋道:“你們誤會了,我是國組長的下屬,也是江濱的警察。”
“這大老晚的,你們不在客棧呆著,到林子里干什麼?”
老國的眼睛已經適應過來,他盯著盛氣凌人的嚴寒梅:“嚴所,我們剛才看到一個人跑進了林子,所以就追了進去。
”
王藝嘉也有點惱火,他說:“前天這里發現了碎尸,兇手很可能回來重溫他的犯罪快感,你們守在林子里,不也是在守候他嗎?”
“說得好,我聽咱們所的向陽說,你國警官屢破奇案,本所長十分欽佩,”嚴寒梅的口氣不善,“不過我得跟你說清楚,你現在的身份是游客,希望你下次不要干擾我們辦案,這里不是江濱,我們自己能搞定。”
見嚴寒梅的話很扎心,王藝嘉火了:“嚴所,我聽說這個島上已經發生三起惡性分尸案了,第一起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年,兇手在哪,你抓到了嗎?”
嚴寒梅被嗆了一下,冷哼一聲道:“年輕人,照你的意思,只要有你的國領導在,天下就沒有命案了?”
“這倒不是,不過這麼大點的島上每年一起分尸案,我想你們應該好好反思反思,究竟是兇手太狡滑,還是你們的偵察思路有問題?”
嚴寒梅冷笑一聲:“年輕人,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要不是看在同行的份上,我肯定把你帶到所里,把你查得底朝天。”
老國說:“嚴所,調查是你的權力,我們一定配合。不過現在,你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到林子里搜查,剛才跑進林子里的那個人才有嫌疑,要不過會他就溜了。”
嚴寒梅雖然大大咧咧風風火火,說話也不留情面,但她畢竟不是胡攪蠻纏的市井潑婦,她哼了一聲:“我當然會把他揪出來,不過這兩天,你們不能離開懸棺島,我還會找你們談話的。”
林子不算大,也就一個足球場大小,而且兩面是山一面是海,出口只有這一片沙灘,四五個警察打著雪亮的手電筒,形成扇形包圍圈,過了約莫半個小時,一個小個子男人突然從林子里竄了出來,他跑得比兔子還快,幾名警察在后面大呼小叫、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