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仙妹早已停止了哭泣,她叉著腰,在不遠處潑口大罵:“哪個斷子絕孫殺了我老頭子啊,你他娘的要真有本事就站出來,跟老娘當面鑼對面鼓地干,躲在背后下毒手,你還是人嗎?老娘要是抓到你,就把你的肉一塊塊咬下來,嚼碎了,吐到海里喂蝦子……”
武海峰看了看手舞足蹈的毛仙妹,有些疑惑:“小向,你覺得她哪里可疑了?”
“武隊,您別小看了這個女人,她看似粗魯沒文化,其實很聰明,嘴皮子也利索,而且很風騷……”
“你是說,她是一個肥胖版的潘金蓮?”武海峰似信非信。
向陽說:“作為島上的治安警,我和她打過幾次交道,之前她和丈夫一起養蝦,賺的錢不算少,但從去年開始,她蝦也不養了,天天涂脂抹粉搔首弄姿,在一家平臺上做起了直播。最奇葩的,她不覺得自己丑,經常有意無意地抬起她的肥胳膊,把又濃又黑的腋毛露給粉絲看……”
武海峰看了看仍在叫罵的毛仙妹,皺了下眉頭:“她這麼做,不怕把粉絲惡心跑了?”
“武隊,您錯了,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向陽便將毛仙妹被人襲擊,又被燒了腋毛的經過告訴了武海峰,“她腋窩里的皮膚被嚴重灼傷,那一陣子,她的腋下裹著醫用紗布,膀子垂不下來,像只企鵝一樣在島上轉來轉去,有人就送了她一個綽號,叫做老企鵝……”
“老企鵝?”武海峰看了看不遠處腰肥胸大的毛仙妹,覺得這個綽號十分逼真,啞然失笑。
向陽接著說:“就她這形象,每天還在做直播,據說粉絲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這社會怎麼變成這樣了?”武海峰皺了皺眉頭,“老鼠蟑螂都跑到大街上,橫著走了!”
向陽笑了笑:“我看過一個社會學者的視頻,他說,直播平臺不僅是美、智慧和才藝的展示平臺,也給丑和惡提供了機會,你看好些個六七十歲的大媽,牙都不剩幾顆了,還在平臺上秀她們的肥肉、秀她老夫妻的恩愛,一個賽一個地獻丑,把年輕一代正常的審美、正常的價值觀和倫理觀都顛覆了……”
武海峰深以為然,他問:“你剛才懷疑毛仙妹是殺夫的潘金蓮,這話你有依據嗎?”
“我只是懷疑,沒有依據。”向陽看了看毛仙妹,“之前她的一個鄰居曾向我反映,說她經常和島外過來的男人幽會,想必那些男人都是她的粉絲,其中還不乏相貌和身份都不錯的年輕男人。”
武海峰冷哼一聲:“小向,你知道嗎?她這是賣淫,按相關的法律法規,你應該處罰她的。”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無法認定直播中的打賞就是嫖資,一直找不到處罰的證據。所以我想,她是不是和島外的某個男人因奸生情,密謀之后,殺死了她的丈夫?”
武海峰覺得向陽的猜測有些道理,他說:“小向,你現在趕緊回所里,讓人把毛仙妹家附近的監控錄像都調出來,你再走訪她的那個鄰居,詳細詢問一下,之前她和島外的男人都在哪偷情,把那附近的監控也都找出來。”
2-8 足跡追兇
案發現場附近的林子里。
王藝嘉在前面開道,陸依婷和樂樂走在中間,老國斷后。害怕林子里有蛇,他們手里都拿著樹枝,邊走邊撥打旁邊的荒草。
半個小時前,老國發現,拋尸現場的上方是一個小山坡,坡上有一條四五米寬的盤山公路,公路的另一側就是眼下這片茂密的山林,而在這一段盤山公路的兩端,都有警方安裝的治安探頭。
老國認為,兇手駕車前來拋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步行從小路過來,不僅容易被目擊,還無法躲避路上的監控,所以很大可能,兇手是從兩個攝像頭之間的密林走上了盤山公路,之后翻過公路,來到海灘邊的林子里拋棄尸塊。
老國發現,尸塊是裸露在拋尸現場的,上面有很多血跡,既然如此,兇手在拋尸途中肯定會滴落血跡,或者將血跡刮蹭到沿途的樹干和枝葉上,他讓王藝嘉回到客棧,將樂樂接了過來。
“樂樂,爸爸媽媽想請你做件事,剛才有頭野豬受傷流血了,跑進了林子,你聞一聞哪里有它的血腥味,帶著爸爸媽媽找到它,行嗎?”
樂樂一見爸爸媽媽有求于他,很高興,但他提出了一個條件:“爸爸媽媽,要是我找到了野豬,你們怎麼獎勵我啊?”
陸依婷知道,樂樂一直惦記著能和他說話聊天的鸚鵡,便說:“你要是幫助了爸爸媽媽,回到江濱,媽媽就替你買只鸚鵡。”
“但是,你們一定要買那種不會隨地大小便的鸚鵡,行嗎?”
在盤山公路的兩只攝像頭間走了一會,樂樂突然說:“爸爸,我聞到了血腥味。”
老國知道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他讓樂樂在附近好好聞一聞,看血跡在哪?
過了一會,樂樂撥開盤山公路邊的一撮荒草:“爸爸你看,這里有幾滴血。
”
老國走過去一看,荒草葉子上果然有幾滴新鮮的血跡,他在血跡邊察看了一會,終于發現了幾行足跡從林子里走上了公路,他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對王藝嘉說:“這是兩男一女共三個人留下的,兩名男子的身高分別為一米八零左右和一米七三左右,高個子體態中等,小個子體態較胖,女子的身高為一米六零,體態較瘦,體重四十五公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