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海峰和嚴寒梅都很好奇,武海峰問:“國隊,你剛才說,你通過足印和血跡追蹤到了嫌疑人,但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嫌疑人一定是從林子里走到拋尸現場的呢?”
老國便把先前看到五名痕檢員在海灘上忙碌,從而確定海灘至拋尸現場有多行足印的分析結果說了一遍。
嚴寒梅問:“既然這樣,你應該認為嫌疑人是從海里上來的啊?”
老國解釋道:“先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觀察后發現,五名痕檢員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表明海灘上的足跡不是集中在一條直線上,如果他們是從船上下來的,足印會集中在一起,其次,有兩名痕檢員還到礁石那兒勘察,表明那兒也有足跡,但那里是無法停船的,也就是說,嫌疑人在那兒既無法下船,也無法登陸……”
武海峰和嚴寒梅面面相覷,在現場,他們經過多輪觀察和分析,最后才確認兇手是從陸上過來拋尸的,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刑警,竟然從痕檢員的人數和勘察的方位,就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嚴寒梅仍有些疑惑,她問:“既然嫌疑人不是海上過來的,沙灘上為什麼會留下那麼多足印呢?”
“他們那是到海邊清洗身上的血污。”老國見武海峰和嚴寒梅對視了一眼,又說,“我當時離現場比較遠,只能看到血跡斑斑的尸塊,所以認為,拋尸人的身上手上一定沾上了血,他們肯定會到海邊清洗血污,所以留在沙灘上的足跡才比較分散。當然,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到林子邊查找血跡和可疑足印,結果運氣不錯,被我蒙對了。
”
王藝嘉補充說:“我們在樹林邊看到了幾處滴落的血跡,還在一棵樹干上看到了刮蹭的血跡,那一處血跡的高度超過了一米七,國組長和陸法醫分析,那些尸塊沒有被包裹,嫌疑人是直接拿在手里的。”
嚴寒梅不解:“拿在手里能蹭到那麼高的樹干上嗎?”
王藝嘉解釋說:“國組長和陸法醫分析,拋尸現場肯定有受害人沒有被肢解的整條大腿,嫌疑人是扛著腿前往拋尸現場的,所以血跡才會蹭到那麼高的地方。”
“扛著大腿去拋尸?”武海峰和嚴寒梅打了個寒顫。在現場,他們確實看到了受害人的兩條大腿,只是壓根兒沒有想到,嫌疑人竟是扛著大腿來到現場的,這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老國接話說:“受害人的妻子毛仙妹說,她丈夫是昨天晚上失蹤的,因而我分析,其被殺害的時間在晚間22時左右,他們午夜或凌晨去拋尸,那會兒尸僵還沒有形成,膝關節還是軟的……”
“膝關節軟的,血跡就能蹭到那麼高的樹干上嗎?”武海峰和嚴寒梅更糊涂了。
老國解釋:“嫌疑人是反扛著大腿的,要是正著扛,步行時大腿的斷端會不停撞擊嫌疑人的后背,還會將大量血跡弄到他的后背上……”
一番分析,驚得武海峰和嚴寒梅目瞪口呆,在現場,他們的確沒有發現包裹尸塊的床單等物品,幾人和法醫討論了好一會才得出這個結論,但嫌疑人反扛著受害人大腿這個細節,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
“聽漁民說,島上先后有三名年輕女性被害,說實話,國組長一直對這個案子很上心,想協助你們盡早抓獲兇手,但我知道咱們警察的紀律,所以我有個提議,如果你們覺得有需要,能否向局里說一聲,讓國組長參與這起連環案。
如果國組長介入,這個案子會多那麼一點希望。”王藝嘉說得很委婉。
嚴寒梅是個爽快人,之前她反對的最堅決,這次的彎轉得也最快:“國隊,今天我是真正領教了你的本事,等忙過這一兩天,我就跟邵局申請,有你的支持,我相信那幾個案子肯定會有轉機。”
懸棺島派出所。
文身的男青年名叫萬建豪,面對滿臉怒容的武海峰,他十分慌張:“領導,我知道我錯了。”
“你覺得,殺人分尸就是犯了個小錯誤嗎?”武海峰冷笑一聲,“那是要償命的。”
萬建豪慌忙解釋:“我沒殺人,真沒殺人,人是老大殺的,我只是負責把尸塊扔掉。”
“老大?”武海峰看了看人高馬大、滿身亂七八糟刺青的萬建豪,“要我看,你們幾個人里頭,你就是老大。”
“不不,您錯了,吳哥才是老大。”
“吳哥是誰?是那個拿刀的胖子嗎?”
“不是,吳哥一直在房間里,呃,就是和我女朋友睡在一起的那個人。”
武海峰一拍桌子:“萬建豪,你編故事也要編得有些兒邏輯好不好,別污辱了我們的智商。”
萬建豪嚇得一哆嗦:“領導,我哪敢編故事,事實就是這樣的。”
“那我問你,房間里的大男孩最多十八九歲,毛還沒有長齊,你都二十三了,人高馬大,你卻叫他老大,你當真不把我們警察當靈長類動物嗎?”武海峰一臉怒容,作勢要打。
一起預審的偵察員說:“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那個女孩要是你的女朋友,為什麼和你的吳哥睡在一起,你卻在樓下替他們站崗,你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