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依然不解,盯著向陽,希望他說出答案。
“只要有一只爬到了中間,其他蟹子就會伸出鉗子把他拉回去,接著又有其他蟹子也想爬出來,所有的蟹子又會將它拉下來。”向陽有些得意,“毛仙妹第一次被人襲擊的時候,我就是這樣想的,以為她從直播中賺到了錢,遭到了周圍人的嫉妒和攻擊,當然,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錯誤的,不過人性都是這樣的,窮人之所以很難走出困境,與蟹子爬不出背簍是同樣的道理。”
老國這才恍然大悟。
在山上走了好一會,老國和向陽來到了另一處小山頭,一片銀色的沙灘呈現在山下的碧海之濱,沙灘的四周都長滿了樹林,蒼翠的林木一直向山上延伸,樹林中還隱約出現幾幢農家小樓。
老國似曾相識,他問向陽:“那是什麼地方?”
向陽笑道:“國隊,那就是您住的地方啊,您看,林子中的那一幢紅頂小樓,就是臨海閣客棧。”
“哦,難怪這麼熟悉呢!”老國自嘲地笑了笑,“老了,記憶力不行了,方向感也退化了。”
“您謙虛了,剛才大家都以為攀巖者是意外墜崖,您只看了一下繩子,就發現了重大案情……”
向陽的話還沒有說完,發現老國盯著不遠處的一塊大石發呆,大石的表面平整,兩棵松樹一左一右生在它的前下方,中間露出了一道兩三米寬的縫隙,老國走到石頭邊看了看,在上面坐了下來,他指了指身邊,招呼道:“小向,你也過來坐坐。”
向陽坐到老國身邊,兩人點著煙抽了起來,向陽指著山下的碧海和白沙灘說:“沒想到,在這荒山上,竟然還有這麼個欣賞風景的好地方,不僅山下的美景一覽無遺,還沒人打擾。
”
老國卻問:“小向,你帶證物袋了嗎?”
“證物袋?”向陽不明就里。
老國掏出香煙,將塑料包裝膜扯了下來,隨后站起身,來到石頭邊,找來兩根樹枝,將荒草里的兩枚煙頭夾進了塑料膜。
向陽看著老國手里的煙頭,有些疑惑:“這兩枚煙頭有問題嗎?”
“我認為,它八成就是島上那個連環殺手丟下的。”
“什麼,連環殺手丟下的?”向陽一臉驚愕。
老國頗為自信,伸手向山下一指:“從這里,你可以看到什麼?”
向陽的視線從下方的兩顆松樹間穿過,看了一會說:“可以看到整個沙灘,看到大部分林子,還可以看到大海。”
老國卻說:“是啊,如果下面有一群警察正在忙碌,我們也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向陽的頭皮一乍,他立即明白了:“國隊,您是說,那天我們在林子和沙灘上勘察斷臂的時候,兇手就坐在這里看著我們。”
老國亮了亮手里的煙頭:“我記得發現斷臂的時候,是六天前的上午,你看,這兩枚煙頭扔在這兒有多長時間了?”
向陽拿過老國手中的香煙包裝膜,看了一會說:“應該五六天吧,有被水泡過的痕跡,我記得前兩天下過一場雨。”
老國站起身,指著山下的海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警方在林子里勘察斷臂的時候,那個連環殺手正坐在這塊石頭上,嘴里抽著煙,一臉得意地看著你們,但他面前有兩棵松樹,你們卻很難看到他……”
田靜柔來島上已經半個多月了,她準備明天回江濱,陸依婷和周薇請她到島上人家吃了一頓海鮮,一是感謝她對樂樂的照顧,二是覺得她是個善良溫柔的女人,愿意和她交朋友。
吃飯回來的路上,周薇有了一個重要發現,她見王教授走出了院門,東張西望了一會,突然走進了小路對面的林子里,她讓陸依婷領著樂樂和田靜柔先回客棧,拉過王藝嘉,小聲說:“藝嘉,你陪我去看一出好戲。”
“好戲,什麼戲?”王藝嘉不明所以。
“你剛才看到王教授了嗎?”
“看到了,怎麼了?”
“我覺得他有些不正常,這麼晚了,他一個人進林子里干什麼?”
王藝嘉這才明白過來,兩人拉著手走進了林子,悄悄向王教授消失的地方逼近。
王藝嘉小聲問:“薇薇,你覺得王教授可疑嗎?”
周薇點了點頭,小聲說:“不僅是我覺得他可疑,灰灰也覺得他可疑,要不見到他,灰灰怎麼會突然尖叫呢?”
王藝嘉對王教授的印象頗好,認為他是一個謙和有禮的學者,不可能做出那麼兇殘的連環案,便說:“王教授的妻子看得那麼緊,他哪有時間頻頻出去作案啊?再說,兇手又是分尸又是拋尸的,他是租來的房子,哪來的分尸地點呢?網紅作家莫知遠不是解釋了嘛,他們曾試圖抓住灰灰,灰灰受驚了,看到他尖叫還算合情合理。”
“你沒聽師傅說過嘛,越是被老婆欺負的人,心理越可能產生畸變,師傅年輕時候曾破過一起連環奸殺案,那個兇手名叫王久堂,是他在工廠做保安時的保衛處長,他就是常年被妻子嘮叨和責罵,心理才變態的。”
王藝嘉笑了笑:“薇薇,你太多疑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不相信王教授會是連環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