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防衛殺人,也不是激情殺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入我房間的,更不知道是誰殺了他……”田靜柔的情緒有些失控,不自覺地扯著自己的頭發。
嚴寒梅眼睛一亮,她端詳著田靜柔的“明星頭”,突然問:“田女士,我是女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如果洗了頭,一般都是吹干了隨便扎一下再睡覺,第二天起來再慢慢打理,可是我不解的是,你的頭發是什麼時候做的?”
“我,我是夜里做的。”
“夜里什麼時候?”
“可能是半夜吧?”
“半夜幾點?”嚴寒梅步步緊逼。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半夜起來做頭發,還說不清時間,”嚴寒梅提高了聲調,“為什麼半夜起來做頭發?”
“我,我有夢游癥,來到島上,已經是第三次夢游了。”田靜柔說完,一臉求助地看著周薇。
周薇解釋說:“嚴所,武隊,我之前的確看到過一次,這是第二次,當時我就問過她,她說她有夢游的毛病。”
老國靜靜地觀察著田靜柔,一直沒有出聲。
“夢游、做頭?”嚴寒梅念叨了一會,突然想起什麼,又逼視著田靜柔,“我聽說夢游的人會到處亂跑,還從未聽說夢游的時候給自己做頭發,田女士,你怎麼能讓我相信你的話呢?”
“我,我沒法證明,來到島上,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田靜柔剛才已經嚇壞了,又被警方盤問,情緒快要崩潰了。
正在此時,白帆推開了門,她探進慘白的臉,笑道:“嚴所,我能證明,包括這一次,田姐已經是第三次半夜里打理頭發了。”
“白帆,你剛才在偷聽我們的問訊?”嚴寒梅瞪起了眼。
“哪里哪里,我只是偶然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想替田姐證明一下,她之前確實對我說過,她有夢里起來做頭發的毛病。”
白帆的身后站著弓著腰的老胡頭,他嘿嘿地憨笑兩聲,說道:“我也可以證明。”
嚴寒梅問:“證明,你能證明什麼?”
“嘿嘿,我能證明,白老板沒有偷聽你們的談話,她是路過,我也是路過。”
嚴寒梅哭笑不得,她沖白帆和老胡頭擺擺手:“你們好好地呆在一邊,這里暫時不需要你們,不過你們不要亂走,過會還要問你們話。”
見白帆和老胡頭走了,嚴寒梅陰著臉,又盯著田靜柔:“田女士,我要向你說清楚一點,如果是你殺了死者,你不用擔心,法院最終會認定你是正當防衛,在那種情況下,你的情緒失控,雖然防衛過當,但也不會承擔多大的責任。”
“我,我真的沒有殺人。”田靜柔淚水包在眼里,求助地看向身邊的周薇。
“你不是有夢游的毛病嗎?”嚴寒梅仍然盯著田靜柔,“田女士,你連自己幾點起來做頭發都不知道,難道殺了人你就一定知道嗎?”
周薇見嚴寒梅咄咄逼人,田靜柔無法自證清白,心里不忍,便說:“嚴所,你這是在問訊還是在審訊呢?如果是問訊,你的態度有問題,你讓田姐怎麼證明自己夢游了還是沒有夢游呢?”
被周薇嗆了一下,嚴寒梅十分意外,也有些惱火:“周隊,我知道你是刑警隊長,家里還很有背景,但你不要忘了,我們這是在履行公務,你協不協助我們不要緊,但請你注意警察的身份,胳膊肘不要拐到外面去了。
”
周薇也是不饒人的角色,她笑了笑:“正因為我也是警察,才知道問訊和審訊的區別,在沒有拿到田姐殺人的證據之前,你們只能問訊,而你剛才的態度,分明是審訊,所以要清楚警察身份的人,應該是你嚴所。”
“你,你……”周薇說得有禮有節,嚴寒梅無言以對,只好對老國說,“國隊,我知道周薇是你的徒弟,她這是什麼態度?如果再要干擾我的問訊,不要怪我趕她出去。”
老國看了看周薇,又看了看漲紅了臉的嚴寒梅:“嚴所,周薇沒有錯,你剛才已經把田女士當作兇手了,先入為主,這是警察的大忌。”
“你——”嚴寒梅萬萬沒有想到,她原指望老國教訓一下放肆的徒弟,沒想到老國非但沒有責怪周薇的無禮,反而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只好自嘲地笑了笑,“我錯了,都說徒弟像師傅,你們本來就是師徒,肯定不會順著我這個外人說話。”
武海峰有些尷尬,他呵呵地打著圓場:“嚴所,全中國的警察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是為了案子,既然周隊認為我們的態度有問題,那咱們的問話就緩和一點,不要讓田女士緊張害怕,你說是嗎?”
周薇笑了笑,給嚴寒梅臺階:“嚴所,現在的主要疑點,就是田姐的房間里是否出現過第三人,咱們都還沒有進入過現場,就武斷地認為田姐在夢游時殺了人,這個結論下得是不是太早了?”
武海峰解釋道:“周隊,剛才勘察人員已經對我說過了,房間里沒有發現第三人的痕跡,當然,就算出現過,血足印已經被拖把拖掉,無法還原了。
”
周薇笑了笑,一語雙關:“師傅經常告訴我,下屬的匯報雖然要聽,但自己必須要親臨現場,如果有尸體,也要親自勘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