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麼了?”馬富順的女兒有些警覺,解釋道,“那是一部智能手機,在他80歲壽辰那天,我們姊妹三人送給他的禮物,之前他有一部三四百塊錢的老人機,有了新手機之后就扔了。”
“這部新手機現在在哪?”武海峰問。
“在他的墓里。”
“成了陪葬品了,是嗎?”
馬女士點了點頭:“我爸特別喜歡那部手機,一有空就在上面聽評書,我們還替他下了抖音,一刷抖音他就哈哈大笑,特別開心。他過世之后,我們三姐妹商量一下,就把手機放進墓穴,一起下葬了。”
周薇問:“你父親生前是不是請過男性護工或者保姆?”
“我爸的身體一向不錯,自理能力也強,雖然我媽六七年前就走了,但我爸的生活還是井井有條的,要不是自摸了七連對外加青一色,發了心臟病,現在肯定活得好好的。”馬女士嘆了口氣,有些傷感。
武海峰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落了空,挺失望。嚴寒梅在電話里告訴他,老人之所以成了趙青青的微信好友,很可能是護工或男性保姆用老人的號碼偷偷注冊的。然而經過調查,老人既沒有兒子,也沒有請過護工和保姆,難道,是老人自己加了受害人的微信嗎?于是問:“你父親會使用微信嗎?”
“會一點點,送他智能手機之后,是我替他注冊的微信,我的兩個妹妹在外地工作,想看看他了,就和他視頻一下,很方便。”
周薇從老國身上學到了不到黃河不死心的調查精神,她問:“馬嬸,老人家的微信用得熟不熟?就是說,他會不會加別人的微信,或者用文字和別人聊天?”
受害人趙青青的閨蜜曾說過,她親眼看到趙青青和那個大老板用文字在聊天。
馬女士解釋道:“我爸沒有多少文化,我教了他不下四五回,他才學會了視頻聊天,漢字輸入他更是不會的。”
離開馬女士家,周薇和武海峰都有些失望,上了車,他們對視一眼,突然來了靈感,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盜墓,對,是盜墓!”
兩人又敲開了馬女士的家門,問清了老人下葬的地址,一行人馬不停蹄,頂風冒雨來到了城郊公墓,公墓不算大,一行人很快找到了馬富順的墓碑。
偵察員掀了掀墓穴上的大理石蓋板,疑惑道:“武隊周隊,不對啊?”
“發現什麼了?”
“蓋板是封死的,沒有被撬過。”
周薇腦子活,主意多:“沒有被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手機還在里面,沒有被盜;另一種可能,盜墓者就是墓園的管理人員,盜了墓里的手機和財物,又用水泥將墓穴封了起來。”
偵察員明白過來:“周隊,你是說,要是外來的盜墓賊,不太可能在盜墓之后,再用水泥將蓋板粘上,一是沒有這個必要,二是耽誤時間,容易被墓園的管理人員發現,還得事先帶上水泥沙漿,所以管理人員監守自盜的可能性非常大,是嗎?”
周薇點了點頭:“我覺得,老人的墓如果被盜過,八成是管理人員干的,咱們得悄悄調查一下。”
因不能打開墓穴,為了驗證老人的手機是否被盜,三人商量一會,決定由周薇撥打老人的電話。周薇是外地號碼,又是女性,為了不引起對方的警覺,一旦接通了,便冒充小貸公司的業務員,向對方推銷貸款。
進了車里,周薇拿起手機撥了過去,然而電話里卻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因欠費已停機。
剛剛找到的重要線索就這麼斷了,所有人都很失望,偵察員說:“看來,馬老爺子的手機沒有被盜,肯定還在墓里。”
對毛毛躁躁的下屬,武海峰有些不滿,周薇提醒道:“咱們先到電信部門查一查,馬老爺子去世后,他的手機號碼是否有過續費記錄,如果有,續費的人很可能就是鱷魚。只不過他殺害了趙青青之后,不再使用這部手機,于是欠費停機了。”
一行人又來到電信公司,終于查出了重大線索。
果然和猜測的一樣,馬富順老人去世之后,手機竟然有過兩次續費記錄,一次是在老人下葬的一個月之后,第二次續費是在半年之后。直到老人去世后的第十個月,這個號碼才因欠費而停機,之后電信部門一直沒有將這個號碼重新出售。
周薇問工作人員:“麻煩你再查一查,這個號碼是網上續費的,還是在營業廳交費的?”
工作人員查了一會告訴周薇,這部手機兩次續費的地點都在城東的某營業廳,但它是掃碼支付還是現金支付,已經沒法查出來了。
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到城東的營業廳,不出所料,由于最后一次續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半,營業廳的監控視頻早已被覆蓋,工作人員更是無法回憶起充值者的相貌特征。
周薇仍然沒有死心,既然有人替死者的手機充過值,就一定會使用它:“小姐,麻煩你再查一查,這個號碼在第一次充值后,有沒有過流量紀錄?”
工作人員查了一會說:“有,一直有流量,后來欠費停機了,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