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海峰皺了皺眉頭:“你為什麼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她們是嗡嗡亂飛的蒼蠅,你難道不是臭雞蛋嗎?”
另一間審訊室內,周薇和一名預審員坐在桌子后,靜靜打量著面前的男子。
這是個五十來歲、民工模樣的男人,名叫洪德富,是墓園承包方王老板聘用的石匠,此刻他戴著手銬,神情沮喪地坐在審訊椅上。
一個小時前,洪德富和工友劉某撬開了王老太太的墓穴,兩人剛把墓里的手機等陪葬品塞進衣兜,就被沖上來的幾名偵察員撲倒在地。
預審員問:“洪德富,這是你第幾次盜墓了?”
“就一次,今晚是第一次。”
周薇笑了笑,提醒道:“干我們刑警的都知道,一人犯罪是鐵口,兩人犯罪,那就是瓷口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洪德富怯怯地看了看周薇,搖了搖頭。
周薇敲了敲桌子:“那我告訴你,一個人偷東西被我們抓了,只要他咬死,說是第一次,要撬開他的嘴,我們還真沒有好辦法,這就叫‘鐵口’,如果是兩人、甚至是多人的盜竊團伙,他們的嘴就是陶瓷的,輕輕一敲就會碎,一起案子都不會落下,全都會吐出來。”
預審員冷冷地盯著洪德富:“快說吧,你不說,你的同伙就會把你賣了,到時候你連從寬的機會都沒有了。”
互不信任相互猜忌,這是人性的弱點,在團伙犯罪中,審訊人員大多都是利用嫌疑人的這個弱點,輕松將案子拿下。
愣了一會,洪德富終于開了口:“我說,讓我先說……”
聽說莫知遠在毛仙妹被襲擊的現場被抓獲,嚴寒梅立即趕到醫院,了解了襲擊事件的來龍去脈,她走進了臨時控制莫知遠的病房。
一見莫知遠笑嘻嘻的模樣,嚴寒梅火冒三丈:“莫知遠,你給我老實點,之前我怎麼看都不覺得你是好人,你說說,今晚你為什麼出現在犯罪現場?”
“嚴所,你別那麼激動嘛,我剛才對小向和王隊說過了,我掃完廁所,在網站上刷到毛老太和兒媳一人一下抽耳光,我突然想到,曾經襲擊她的那個歹徒肯定氣炸了肺,保不準要對她下手。之前我就知道她和她兒子的住址,于是埋伏在她的必經之路上,想看看襲擊她的歹徒是誰?再把他抓過來交給你們,那可是立了大功啊!我如果立了功,嚴所你一高興,肯定不好意思讓我繼續掃廁所了,還要請我下館子大吃一頓,是不是?”
嚴寒梅狠狠一拍床頭柜,嚇得莫知遠縮了一下腦袋:“莫知遠,你是無意中刷到她直播的嗎?”
“是啊,掃完廁所我就沒事了,我喜歡刷那些短視頻,上面有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好玩。”
“莫知遠,你不要編故事了,我們已經調查到,毛仙妹和兒媳互相抽耳光,這個主意就是你出的。我有理由認為,這是你早就設好的圈套。”
“哦,這事啊,我差點忘了,我看她臉上被人刻了字,生意沒法做了,心一軟,就替她出了個主意,但我事先和她說好了,讓她做做樣子就行,不要真抽耳光,可是毛老太做事挺賣力,竟然假戲真做,把臉都抽腫了。”
向陽插話道:“莫知遠,毛老太已經指認,敲在她頭上的那一棒子,就是你打的,就憑這,我們可以先給你來個刑事拘留。”
聽說要刑拘,莫知遠急了:“哎,別,千萬別!毛老太那是逮著騾子就是馬,傷害她的歹徒戴著面具,她怎麼看出來是我?”
“面具?你怎麼知道嫌疑人戴著面具?”王藝嘉和向陽都是一驚,這是非常重要的環節,只有被襲擊的毛仙妹和歹徒才知道,兩人使了一下眼色,準備返回林子,尋找被莫知遠扔掉的面具。
“哈哈,我看到了歹徒襲擊她的全過程,當然知道他戴著面具!”莫知遠露出得意的神色,“我還看到,毛老太倒地之后,歹徒站在她身邊,往她的頭上撒了一泡尿。”
“要我看,那個撒尿的人就是你吧?”嚴寒梅站起身,拉起坐在病床上的莫知遠,“走吧,你不是討厭掃廁所嗎,這回啊,廁所再也不用你掃了。”
“別,別,我有證據。”莫知遠躲開向陽伸過來的手,“我真的有證據,這就給你們看。”
“你有證據,在哪?”
“嘿嘿,在我的手機里。”莫知遠的雙手銬著,他勾了勾手指,“向警官,你得先把手機還給我,我讓你們看一段精彩的視頻。”
抓獲莫知遠之后,為了防止他銷毀手機上的證據,或通過手機和同伙聯系,向陽臨時收了他的手機。
莫知遠伸出大拇指,在向陽遞過來的手機上按了一下,手機亮了起來。
“向警官,你打開相冊,最后拍的那一段視頻就是。”
向陽疑惑地點開了視頻:
林子外的小路上,一個打著傘的胖女人匆匆行走,由于光線昏暗,看不清女人的相貌,但從她的身材,王藝嘉和向陽確認,走路的人就是毛仙妹。
毛仙妹離鏡頭還有二十多米的時候,路邊的林子里突然竄出一個瘦小的黑衣人,他弓著腰小跑幾步,追到毛仙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