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有些緊張,但還是按照邵剛的要求,來回走了幾趟。
邵剛看完了搖搖頭,打發了小伙子,來到老國身邊:“國隊,剛才那小伙子走路挺正常的。”
“那小伙子干這行的時間不長,或者他平時很少這樣騎車,只有干了七八年,甚至十幾二十年,才會形成職業習慣。”
邵剛叫來了市場的負責人,讓他找幾個老板,再讓老板找了十來名送貨的老員工。按照老國的要求,這些工人在樓道里下了幾次臺階,終于發現,有超過一半的人下樓時都會雙膝外展。
周薇拍了幾段視頻傳給王藝嘉,不一會,王藝嘉打來了電話:“薇薇,我不僅自己看了視頻,還把視頻給小向和兩個輔警看了,他們都確定,那晚在閃電中看到的鱷魚,下臺階的姿勢和剛才視頻里的一模一樣!”
邵剛興奮地笑道:“國隊,真有你的,難怪江湖上那麼多你的傳聞,看來不是浪得虛名啊!我這就讓人對所有大市場的這類送貨人、特別是年齡超過四十歲的送貨人進行一次全面排查。”
周薇問:“這類送貨人大概有多少呢?”
“我估模著,幾個市場加起來,應該有大幾百吧!不過不要緊,根據已知的其他線索,符合所有條件的,最多只有兩百人。”
周薇有些擔心:“邵局,鱷魚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一旦大規模排查,他肯定要逃竄,所以只能悄悄排查,不過,這樣查的話,時間肯定不會短……”
回到局里,老國又來了靈感,問邵剛:“邵局,對鱷魚拋尸的時間點,之前專案組是如何分析的?”
邵剛說:“第一次發現碎尸是在前年的一號臺風之后,第二次發現碎尸,是在一場暴風雨之后,第三次你是知道的,前一天晚上也下過一場大雨。我們通過對比受害人失蹤時間和分析的被害時間,得出如下結論,三名受害人都在失蹤了九天至十二天之內,被鱷魚殺害并拋尸。”
周薇問:“也就是說,鱷魚囚禁了受害人九至十二天,之后就殺人拋尸,是嗎?”
“是的,這是省廳的兩名資深法醫得出的結論,錯不了。”
“和臺風或暴風雨有關系嗎?”老國問。
“第一起案子中,受害人趙青青被囚禁的九天之內,有五天是臺風天氣。后來的兩名受害人,被囚禁的時候也有過暴風雨,所以我們分析,鱷魚在臺風過境和暴風雨的時候,才有獨立外出和作案的時間。”
老國問:“遇到臺風過境和暴風雨,海產品大市場會暫停營業嗎?”
邵剛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如果鱷魚是大市場的送貨工,一般來說,臺風過境時,大市場會暫停營業,但一般的暴風雨,市場是不會關停的,就算關停,最多只有一兩天。”
周薇問:邵局,既然大市場沒有關停,那第二第三起的案發時段,鱷魚不是沒有作案時間了嗎?或者說,他需要請假才能去作案?”
邵剛糊涂了:“是啊,他是請假外出的嗎?還是其他的理由離開大市場、到島上作案的呢?”
老國卻說:“邵局,剛才咱們去大市場,你知道為什麼排隊嗎?”
“那是防疫的要求……”邵剛的話還沒有說完,立即明白了老國的意圖,“國隊,你是說,市場被封控了?”
“對,我認為封控的因素很大。”
周薇也明白過來:“你們是說,鱷魚之所以有十多天的作案時間,是因為大市場出現疫情被封控了,是嗎?”
老國點點頭:“邵局,你立即讓人查一查,在三起案子的案發時段,咱們縣的哪些市場、哪些居民小區被封控過?”
在局里吃了晚飯,老國和邵剛正在辦公室里抽煙喝茶,門突然推開了,大隊長武海峰風風火火走了進來:“國隊,邵局,查到了,查到了。”
邵剛像打了一針強心劑,忽地一下站起身:“他叫什麼名字,在哪打工,住在哪?”
因激動,武海峰有些結巴:“他,他叫谷海,今年46歲,本縣黑山鄉小谷村人,目前在城東康海水產品大市場工作,替批發帶魚的表哥送貨,他和另一名打工人員合租在城東的老舊小區——觀海新村六號樓706室。”
“你們是怎麼查到他住址的?”邵剛興奮之余,擔心弄錯了。
“根據案發時段的疫情封控記錄,我們調查到,第一起案子中,受害人被囚禁的時間為前年的8月2日至8月11日,這個時間段,因一號臺風過境,康海水產品大市場關閉了一周多,直到8月13日才重新開放;去年的7.23案,推測受害人被囚禁的時間為7月9日至19日,這個時間段,觀海新村因出現一例陽性病例而封控,時間與鱷魚的作案時間吻合,分析為封控時鱷魚溜出了小區,潛入到島上。第三起案子,康海水產品大市場因出現疑似陽性人員被封控,日期也與案發時間重疊。就在剛才,我們拿著王隊的模擬畫像到觀海新村悄悄查訪,6號樓705室的住戶反映,畫像中的男子就住在他家對門,我們又找到了房東,很快查到了嫌疑人的身份信息。
”
正在此時,一名技術員走了進來,將一張打印紙遞到邵剛手里:“邵局、武隊,這是鱷魚的身份信息,現在,嚴所正讓季琴辨認谷海的身份證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