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船的也是一名四十出頭的男子,他說道:“不行,我還有事。”
“你能帶他,為什麼不能帶我們?怕我們不給錢嗎?”周薇故意裝傻,想試探兩人的反應。
開船男子說:“他是我朋友,我這是送他上岸,你們要想坐快艇,那兒有賣票的。”
“那邊的人不允許帶著小鳥上船,我們沒辦法。”周薇摸了摸樂樂的腦袋,“孩子鬧著要坐,你就行行好唄!”
說話間,一行三人離礁石只有二三十米,王藝嘉向周薇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和樂樂不要跟著他,之后一臉笑意,獨自朝礁石走了過去:“孩子就想坐,我們多給你錢不行嗎?”
站在礁石上的平頭男子正想涉水上岸,他頗為警惕地看了看王藝嘉,呵呵笑了兩聲,替駕駛員解釋道:“他馬上要趕回島上,你們還是到游客中心買張票……”
“他是壞人,他是壞人!”籠子里的灰灰突然驚叫起來,它張開翅膀,在籠子里不停撲騰,“抓壞人,抓壞人!”
周薇和王藝嘉都大驚失色,礁石上的平頭男子似乎聽到了,愣了一下,看向樂樂手里的鳥籠。
王藝嘉一見形勢有變,焦急萬分,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平頭男子意識到危險來臨,對開船的男人喊道:“老三,這個人是我仇家,快開船。”說完,向快艇跑了過去。
王藝嘉認出,不遠處的平頭男子正是系列奸殺案的變態兇手谷海,他緊跑幾步跳進海里,踩著沒過膝蓋的海水,向礁石奔了過去。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灰灰將腦袋伸出籠子,大嘴咬住籠子上的插銷,用力一擰,又往上一抬,插銷打開了,它挺直了腦袋,往外一撞,打開了籠門,隨后撲棱著翅膀,飛向了平頭男子。
扮作游客,遠遠跟在王藝嘉身后的兩名偵察員見了,一起向礁石飛奔而來,周薇叫道:“你們快去找快艇,他馬上要逃了。”
兩名偵察員驚了一下,一名偵察員返身跑往碼頭,另一名偵察員跟著王藝嘉,追向平頭男子。
平頭男子跳上快艇,對愣在一邊的駕駛員說:“老三,他們要搶你的船,快跑。”
駕駛員不明就里,準備倒船,王藝嘉大喊一聲:“警察,快停船!”
駕駛員有些猶豫,平頭男子吼道:“開船,快開船!”
王藝嘉已經爬上礁石,他縱身一躍,想跳到快艇上,然而快艇發出一聲轟鳴,迅速向后倒去,王藝嘉“卟嗵”一聲落到了海里。
快艇調轉了船身,正要加速,灰灰已經飛到了快艇上空,它一個俯沖,笨重的大嘴一下子啄在了平頭男子的臉上。
平頭男子惱羞成怒,猛地揮出一巴掌,灰灰重重摔在船艙里,它翅膀輕輕扇了幾下,不動了。
已經追上來的偵察員掏出手槍,對著天空“砰砰”鳴了兩槍,大喊道:“警察,停船檢查!”
駕船的男子膽怯了,他松開油門拉桿,小艇一下子慢了下來,平頭男子罵了一聲,掏出匕首,對準男子的肚子就是一刀,好在男子穿著救生衣,只捅破了皮肉,他有些懵:“海哥,你、你?!”
平頭男子正是警方抓捕了兩年多的谷海,他罵道:“開船,快開船,要不然老子捅死你。”
男子望了望不遠處的槍口,又看看面前的刀子,猶豫一下,一縱身跳進了海里。
谷海罵了一聲,跨上駕駛座,猛地一拉油門拉桿,快艇發出一陣嘶吼,像離弦之箭,犁出一道深深的水塹,往大海深處急駛而去……
海邊發生的一幕早已傳到了指揮中心,僅僅過了四五分鐘,停在碼頭邊的兩艘民用快艇和一艘公安巡邏艇就朝谷海駕駛的快艇追了過去。
谷海已經瘋狂了,他熱血上涌,看著遠遠拋在身后的幾艘快艇,得意地大笑:“來啊,抓我啊,哈哈!”
“還我媽媽,還我媽媽!”
聽到有人說話,谷海心里一驚,方向抖了一下,小艇拐出一個大彎,差點失控,他驚魂未定,回頭一看,見后座上蜷縮著一只鸚鵡,黃澄澄的小眼睛正緊緊盯著他。
“哈哈,我想起來了,你就是蘆笛的那只鳥,要是當時抓到你,老子就把你穿在鐵釬上,烤了吃了!”
“還我媽媽,還我媽媽!”
“去死吧!”谷海怒不可遏,抓過身邊的一瓶礦泉水,砸向身后的灰灰。因用力過猛,快艇再一次失控,艇身劇烈地晃了一下,礦泉水瓶砸在灰灰的身旁。
谷海不會駕駛快艇,只知道簡單的操作方法,兩次失控,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后面的三艘快艇拖著長長的白浪越追越近,快要追上的時候,谷海的快艇已經駛到了一個無人的荒島邊,他開足馬力,快艇一頭沖上了沙灘,他跳下小艇,跑進了莽莽蒼蒼的原始森林……
守在碼頭邊的王藝嘉和周薇心急如焚,樂樂也不例外,他不是怕谷海跑了,而是擔心灰灰的安危,眼里含著淚,不停晃著周薇的手:“薇姐姐,那個壞人一巴掌打在灰灰身上,它是不是被打死了?”
周薇也很難過,安慰道:“不會的,灰灰聰明著呢,肯定會回來的。”
三人站在碼頭上翹首以盼,過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看到海面上出現了三個小小的黑點,待近了一些,終于認出,正是之前追逐谷海的三只快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