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被關押在那。
不同的是,那一次,我是演的。
而現在,是真的淪為了階下囚。
我被關進了一個鐵籠子里。
籠子上了鎖,我的雙手還被銬著,求生無門。
過了一會兒,外頭又有一個人被拖進來了。
我抬眼看過去。
是姚熙!
他還穿著最后那個鏡頭的戲服,渾身卻已經被鮮血染透。
看起來,傷得不輕。
他被關在了離我幾米遠的另一個籠子里。
等到那些人出去,我連忙把他叫醒。
「姚熙,醒醒,姚熙!」
他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我,先是有些詫異。
接著,著急地問:
「姐姐,你也被關起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拍完最后一場戲,剛準備換衣服,就被人打暈了。
「然后,被人綁了起來,他們……他們用刀砍我,讓我老實一點。」
我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他。
聽我說完,他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好半天,才從驚嚇中回神。
「你是說,他們要殺了我們?」
「嗯。」
我不知道他們準備怎麼處置姚熙。
大概率也是不會留活口的。
或者,那又是另外一部影片了。
到底年輕,姚熙一下子嚇得渾身發抖。
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全不見了,整個人縮成一團,驚慌失措。
看著他,我忽然想到了早逝的弟弟。
忍不住安慰道:「別怕,我們應該還有救。」
因為,我留了后手。
9
聞言,姚熙一下子激動起來。
「有救?你是說警察?
「可是我們沒有手機,這里也沒信號。怎麼報警呢?」
我搖搖頭。
「不是我們,是朱鎮。」
之所以逼走他,一是為了完成我的拍攝任務。
其次,雖然我一直沒查出劇組的秘密,但既然有危險,我還是希望他能離開。
只要他下了山,去到有信號的地方,警察就能找到他。
通過他,就可以找到我。
所以我才想辦法拖延。
不過我的情況復雜,我只能跟姚熙換一種說辭。
「這兩天是原定殺青的日子,如果一直聯系不上我,我的朋友就會報警。
「到時候,通過朱鎮,警察應該就能找到這里。」
我說完,他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
「真沒想到,我們會遇到這種事。
「姐姐,我的頭好暈,我好累、好累……」
說著,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我這才發現,從進來開始,他的手一直就按著自己的小腹。
眼下,鮮血正順著他的指縫,不斷流下。
我心中一沉。
我見過這種情景。
村子里那些男人快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姚熙,別睡!堅持住!」
我拼命地喊他。
可他的氣息,還是一點點微弱下去。
他努力睜開眼,朝我笑了笑。
「姐姐,還記得那天你答應我的嗎?
「你說,我幫了你,那我要什麼都可以。
「我想,讓你當我女朋友,好不好?」
這一刻,他看起來無助極了。
我心中一軟,急忙點頭。
「好,我答應你。」
我說完,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不過很快,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我喃喃地說:「睡吧,我答應你,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地牢里光線微弱,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次醒來時,姚熙已經不見了。
鐵籠里,是一地的鮮血。
門被打開,有兩個人要帶我出去。
我急聲問:「姚熙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他啊?死了。」
死了。
竟然就這麼死了。
那,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10
他們將我帶到了那個熟悉的房間。
原本寬闊的大床挪走了。
整個屋子里,擺滿了各種可怕的刑具。
有的,我曾經在網上見過。
有的,聞所未聞。
導演戴著帽子,露出溫和又詭異的笑意。
「你的提議不錯,金主們很喜歡。
「我原本覺得你是個花瓶,沒想到,居然還挺聰明。
「可惜了,再聰明,今天也還是要死的。
「看到你面前的這些了嗎?待會兒都會在你身上試一遍。
「金主們下了注,賭你能撐多久。
「你可千萬……不要令人失望啊。」
我的視線在那些刑具上一一掃過,又很快將目光轉到別處。
胡軟,別怕,熬一熬就過去了。
他們給我換上了一件幾近透明的衣服,又化了精致的妝。
接著,將我綁在正中間的特制鐵椅上。
猶如拍戲時那般,燈光、攝像都對準了我。
我將被迫,為鏡頭后的人上演一場血腥、暴力的虐殺戲。
「ACTION!」
導演話落,第一道酷刑開始了。
一個男人繞到我背后,用皮帶緊緊勒住了我的脖子。
強烈的窒息感傳來,一瞬間,我猶如離了水的魚,努力張大嘴,想要汲取一絲空氣。
我試圖掙扎,但大腦卻開始缺氧……
意識變得模糊,就在我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驀地,皮帶被松開了。
我顧不上形象,拼命地大口呼吸著。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接下來,我又經歷了被按進水里、針扎、滴蠟、橡膠蒙頭……
隨著我不斷慘叫,導演和現場的人越來越興奮。
又一次從死亡線掙扎著回來后。
導演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問:「你堅持到現在,是不是還在等朱鎮帶警察來救你?」
我抬起頭,吐出一口血沫后,強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你昨天在地牢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可惜啊,你等不到了。
「不妨睜開眼睛看看這是什麼。」
他話落,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骨碌碌地滾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