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給一位客人按摩時,他講起了一樁多年前的刑事案件給我聽。
故事本身雖說算得上驚悚、兇殘,可不知為何,他講著講著,突然流下了淚。
我忙不迭的遞給他紙巾,好奇的詢問他:只不過是一個塵封多年的案件,而且早已結案,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大的心理波動?
他告訴我,因為這場悲慘的案件并沒有如大眾知曉中的啼笑皆非,甚至也從未結束過。
而現在,該結束了。
......
1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吳老師這樣奇怪的客人......
我叫蘇冉冉,今年 38 歲,是一名上門按摩師。
我和吳老師已經認識快要三個月了,他是我的常客。
他是個退休大學老師,和他聊天、說話時總感覺文縐縐的,仿佛七八十年代的科教片一樣。嚴謹、正襟危坐、一絲不茍,我就干脆管他喊叫吳老師,更親切些。
他每周會約我上門按摩至少兩三次,他說他早年時有舊傷,腰總是不好,只能靠按摩緩解。
可是我干這行已經有六七年,類似腰傷的客人也見過了數不清。
這類患者在按摩時可以很容易摸到患處,我會盡量避開,免得客人感到痛苦。
可吳老師不一樣,不論我怎樣搓揉、按壓,他都一切如常,甚至連一個吃痛的表情都很少見。
那為什麼要裝作有傷呢?
雖然好奇,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好,不必戳穿。
吳老師自稱有潔癖,不想和其他客人一起服務,所以他每次提前預約我按摩,需要推掉其他客戶一整天。
剛開始,我是有些反感的,按摩一次也不過一個小時,憑什麼要耽誤我整整一天?
可是吳老師出手闊綽,光是他一次按摩的費用都要比我三五天的客人流水還要更高。
看在錢的份上,我當然樂意之至。
可是這就更讓我好奇了。
干我們這行,懂得都懂。
打著按摩的旗號揩油,甚至提出想要加鐘,做一些不太常見的服務的客人屢見不鮮。
起初時,我也以為吳老師和其他那些色痞客人一樣,以按摩之名動手動腳。
當然,我也并非貞潔烈女,只要價格合理,我愿意接受。
可他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按摩、閑談,除此之外就絕對不會有不軌的舉動,哪怕我主動地暗示他,可以試試其他項目,他卻依然無動于衷。
那麼,吳老師圖什麼呢?這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
我只能理解為: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樣。
今天清晨,我又接到了吳老師的電話,讓我上門服務。
2
我換好了拖鞋,挑選著一會兒給吳老師涂抹的精油。
吳老師的家是一幢老式居民房,六樓,附近沒有太多高層,因此采光很好。
順著客廳的窗戶遠望,就可以看到新華書店的招牌,吳老師說,只要再走個兩三公里,再轉個彎,就可以看到他工作單位了,他在這所大學任教了一輩子。
我選好了精油,吳老師早已在沙發上躺好,按摩也正式開始。
「小蘇,我今天給你講個我們當地的故事吧?我前幾天賣舊報紙的時候看到了這個案件,感覺很有意思。」似乎是當老師的職業習慣,說話總是中氣十足。
「嗯,好啊,吳老師你講吧。」我隨口附和。
每次和吳老師按摩,話題除了聊我或他的經歷之外,他還很喜歡給我講故事,大多還都是些法制節目、案件實錄之類的故事。
我雖然對于這個話題并沒有太多興趣,但也好過無話可談的煎熬。
「這樁案件發生在本地,而且就在附近。」吳老師開始了敘述,他的左手順手一指,指在窗口處,「就在那個新華書店不遠,在一個學校門口,那個嫌疑人就死在這。」
「......」
3
吳老師的故事。
(1)
我叫吳誠,65 歲,早年在附近某大學任教,如今已經退休。
這是一件塵封多年的陳年舊事,到如今也將近有二十五年。
案件并沒有那麼曲折、離奇,反而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兇手也已伏法,早在當年結案。
這是一樁兇殺案。
死者是一名剛剛上高中的孩子,名叫胡越。
胡越在一次晚間出門玩耍期間失蹤,家屬心急如焚,可始終沒能找到他的蹤跡。
等到他被找到時,已經是一周之后了,他的尸體在不遠的一座小山半山腰,在某處的小山坳被發現,挨著一條小溪。
我沒能目睹,只是后來我是聽一個同事講起的,他家離得不遠,過來看熱鬧,現場很是慘烈:
那是夏末,雖然不是酷暑,但氣溫也還談不上涼爽。
孩子被裹在一個編織袋中,解開口袋能看到身上已經出現腐爛。
就算離著警戒線好幾米之外,也能聞得到濃重的惡臭——那是一種蛋白質變質的腐敗還有溪水、雨水加尸體的奇妙化學反應的氣味。
朋友描述這個味道時,想了很久才說:
「我從來沒聞到過這麼臭的味道,就像很多天變質了的豬肉,還有點發酸......具體還真不太好形容,反正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聞一次了......」
把編織袋褪去時,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