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多久后,警察到了,封鎖了現場。
因為需要勘查現場,幾名警員好話說盡,最終不得已把我強制拉起,用力地把我和兒子拉開。
我只能無助地跪在地上,請求他們一定要查出真相,還孩子一個公道。
警察也只能柔聲地告訴我,他們一定盡力,然后把我送進警車里。
那是我最迷茫的一天了。
「......」
(6)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警察局的,我只記得那天的天色很是漆黑,一晃之間,就已經來到了這里......
我來到警察局的時候,我就看到了焦急的父母和哭得梨花帶雨的妻子。
他們也聽聞了孩子的死訊,早已趕來。
妻子看到了我時,她突然急速地走近,死死地抓住我的衣領,如瘋魔般狠狠地對我咆哮、質問我:「吳誠你告訴我,是誰干的?他怎麼會這麼狠!」
我知道,妻子一定聽說了子劍的死狀,她也和我一樣,完全不知到底是誰與我家有著這麼大的深仇大恨!
我和妻子結婚已有十多年,我們恩愛有加,我們都是冷靜且很和善的人,我們對待工作并不強勢,對生活中所有人和藹可親,也更不會和任何人結怨。
所以,究竟是誰?
可是并沒有答案......
我抱緊妻子,這是我唯一可以讓我有所安慰的辦法了......
「......」
不多久后,警察把我們全家請到了會客廳,他們留下兩位警官了解情況。
因為法醫尸檢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確定死因和死亡時間,警察只能先從子劍日常習慣和這幾天來有所異常的事情開始入手,希望能夠盡早破案......
我總覺得,這個環節很是殘忍的。
我的孩子尸骨未寒,為什麼要再一次地叨擾可憐的家屬?
可是為了早日找到真兇,還我孩子一個瞑目,我和家人強忍著悲傷,我開始仔仔細細地向兩位警官描述著子劍的經歷和我看到的一些反常的地方。
我們講起子劍的經歷、學習成績、朋友圈子,就像和同齡人的孩子一樣,始終想不到有任何違和的地方。
子劍在一所重點中學就讀,上初二。
他的學習成績雖然談不上名列前茅,但也不算差強人意。
尤其子劍心地善良、為人耿直,從來沒有任何不良習慣,是我一直引以為傲的部分。
他的朋友圈子很是簡單,大多都是我見過、了解過的孩子,很質樸,并沒有什麼奇怪的圈子往來......
「......」
講著講著,我們總是不自覺地暫停,掩面哭泣。
我們都覺得這是上天不公,這麼可愛的孩子卻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可是直到我開始講起子劍最近幾個月的細節時,講著講著,我全家幾人都突然開始意識到,有些地方似乎很是奇怪,而且越講越覺得蹊蹺,越講越是心驚——
子劍在一家公立學校就讀,離家不遠,不需要住校。
可是就在一個多月前,子劍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我問過他,他說是學校搞了一個比賽,需要花課外時間來排練。
我追問幾次,他始終回答如流,我便沒有懷疑。
我很信任子劍,我始終以為這是個乖巧的孩子,他一定不會騙我,我也從未對他有過任何質疑。
同時,因為我和妻子收入比較可觀,所以對待孩子的零花錢方面并沒有嚴格控制。
我總覺得,從小讓他養成理財的習慣,要比等他長大之后才意識到財務規劃的必要性要更加重要。
因此,我們平時從來沒有規定他固定時間內給他多少零用錢,而是什麼時候錢花完了,就來找我們要。
只要頻率不高,我們也大多不會多問。
可是現在突然講起時,我們才發現——
子劍確實沒有提高要零花錢的頻率,可是他卻同時對我、妻子和老人們分別要過錢。
尤其是老人們,他們對于隔輩之親很是在意,出手也非常大方。
我們立刻將最近一個月給子劍零花錢的金額仔細計算,我們才突然發現,就在那一個月里,子劍要錢的總數居然超過了平時將近一年的總量!
我這時突然意識到——
子劍的死,一定不尋常!
(7)
警察了解了我們的情況后,有了這個偵破方向,便立刻開始了調查走訪。
沒過兩天,他們也終于確定了真兇——
那是幾個年輕人,最年輕的幾個還在上初中,不過是不聽父母管教的不良少年,年紀最大的一個,也不過 17 歲,而且已經全部抓捕歸案。
按照主犯的供述,讓我終于知道了整個事實的全貌——
就在案發的昨天,子劍告訴我,他一個很好的朋友過生日,他打算去替朋友慶生,管我要了些錢給朋友買禮物,晚上也不會回家。
因為那個朋友我也見過,他的父親也在這所大學任教,知根知底,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可我有些擔心,便要求讓他到朋友家之后給我打個電話讓我確認安全。
那天,子劍確實來到了朋友的家里,替朋友慶生。
他也確實用朋友的座機給我打來電話,和我報了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