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感覺在什麼情況下,會發生這兩種情況?”老隊長若有所思地問。
“兩種可能。”我想了想,“第一,李超超也參與了殺人,胡慶斌和李超超是共犯,為了自保,李超超必須作偽證;第二,胡慶斌和李超超的關系超出了普通師生關系,他們應該擁有更深層次的關系。”
“我認為這兩點并不沖突。”老隊長點了點頭,“正是胡慶斌和李超超關系非同尋常,他們才可能同時參與到同一起殺人案之中。而且,在最初的勘察之中,我們也通過石巖峰尸體上同時出現的鈍器傷和銳器傷,推測過兇手可能有兩人或兩人以上。另外,如果兇手僅僅只有胡慶斌一人,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在身高,力量以及年齡上都不占優勢,并且獨立完成殺害并掩埋石巖峰的一系列動作也存在很大難度。因此,如果他存在幫兇,幫兇可能就是李超超。”
“其一,胡慶斌和李超超到底是什麼關系,其二,胡慶斌為什麼要帶著李超超去沐陽山呢,其三,殺人動機,如果他們是兇手,為什麼要殺害石巖峰呢?”雖然老隊長的推測符合邏輯,但是我仍舊提出了質疑。
“這正是我們需要調查的信息。”老隊長意味深長地說,“我感覺線索就隱藏在李超超身上。”
老隊長在學校對面的大橋商店買了一疊保利獎券,然后等著學校放學。
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直至放學鈴響,學生們陸續走出學校,只見老隊長向著三五個中學生打招呼,然后便一起去了學校旁邊的操場。
原來,姜明大哥的兒子就在先鋒中學初三年級就讀。
老隊長通過他,提前聯系了初三三班的學生,向他們了解同學李超超的信息。
關于李超超,大家的一致反應是學習成績普通,性格內向,偏女性化,沒什麼朋友。
關于胡慶斌和李超超,同學們說就是普通師生關系,他們也知道胡慶斌和李超超的父親是朋友。
因此,胡慶斌會多關注李超超的事情,大家并未在意,也并沒什麼異常。
老隊長讓他們盡可能地多聊一下李超超,任何瑣碎的事情都可以。
大家說了很多,在我聽起來都沒什麼價值。
這時候,老隊長話鋒一轉:“大家想一想,有沒有接觸過李超超和正字有關的事情?”
正字?
大家面面相覷,他們也感覺老隊長的這個問題很突兀。
直至一個同學說:“我想起來了,確實有一件事很怪。”
那個同學說,那是剛上初一的時候,進行班委選舉。當時,班主任讓李超超和另外一名同學唱票,唱票開始不久,李超超就慘叫一聲跑了出去,大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后來,班主任還問了李超超怎麼回事,李超超說沒事。
緊接著,另外一個同學也提到,有一次上體育課,體育老師讓大家玩游戲,需要統計比分,體育老師讓李超超和另外一個同學統計,就用“正”字統計。
李超超同樣是寫了兩個正字就說身體不舒服請假回了教室。
有人害怕蛇,有人害怕黑,有人害怕密密麻麻,李超超卻害怕“正”字。
這在那些同學的口中可能就是一時的談資,日子久了,也就忘了,如果今天沒有聊起李超超,誰也不會提起這個細節。
可是對于我們,這卻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石巖峰被害一案從案發到現在,再次出現了有關“正”字的信息。
送走那些學生之后,老隊長點了一根煙,看著操場下踢球的學生們,顧自說道:“我感覺,這個正字也是一根關鍵的蛛絲!”
那天晚上,我和老隊長回去的時候,氣溫驟降,夜風呼嘯。
我知道,一場大雨就要來了。
我站在辦公室的窗前,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腦海里卻是發現石巖峰尸體以來,我們的調查和追擊,案件卻始終沒有突破性進展。
雖然老隊長認為李超超和“正”字會是關鍵的線索,但是我仍舊持懷疑態度。
這時候,老隊長走了進來:“想什麼呢?”
我沒有回頭:“哦,沒什麼。”
老隊長走到我身邊,輕輕打開了窗子。
清冷潮濕的雨氣灌了進來。
看著窗外的大雨,老隊長忽然問我:“你看到什麼了嗎?”
我一怔:“看到什麼了?”
老隊長繼續道:“當然是線索了,就在你的眼前。”
我仍舊不明白:“線索在我眼前?”
接著,老隊長提上窗扇上的插頭,里面的紗窗便被打開了。
他讓我半蹲著身子,循著他指示的角度去看。
那一刻,我竟然看到了一張結在窗外,隱藏在黑暗和雨中的蛛網。
從那個角度看去,蛛絲和蛛網若隱若現。
我抬眼看向老隊長:“您怎麼知道這里有蛛網?”
老隊長笑著說:“我也是進來之后,看到窗邊爬過一只蜘蛛,便懷疑那里可能有蛛絲和蛛網。”
我似乎明白了老隊長的意思:“您是想說,有時候,線索就在我們眼前,只是我們沒有看到。
”
老隊長意味深長地說:“或許,線索從一開始就在那里了,只是你習慣了平常的角度去觀察,換個角度,或許,就可以看到若隱若現的蛛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