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超嚇死了,他害怕胡慶斌所說的一切,對他來說,那就是末日。
他乖乖聽話,他也只能乖乖聽話。
那時候的李超超,最害怕的就是胡慶斌來家里,美其名曰為他補習功課。
這種日子過了半年多,李超超的父親意外出了車禍,被大貨車碾死了,出事之前,他正在和胡慶斌喝酒。
一如往常,他喝得渾渾噩噩,踉蹌而歸。
只是,這一次,他沒能回家,而是去了陌生的地府。
自那之后,李超超就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孤兒。
母親早年病逝,父親車禍慘死,家里只剩下了年過六旬的爺爺和年僅四歲的弟弟。
為了養活他和弟弟,爺爺去了一家鍋爐廠打工。
工時很長,工資微薄。
李父的去世,給了這個家庭沉重打擊,也讓李超超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
為了讓李超超的學習有著落,爺爺又想到了胡慶斌,自己專門帶著李超超去找胡慶斌,希望對方能夠多多關照李超超。
李超超的心里是拒絕的,但是他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能說。
一個炎熱的下午,補完功課的胡慶斌招呼李超超到床上休息,李超超哆哆嗦嗦地躺了上去,然后胡慶斌剝掉了他單薄的衣服,就像剝開一顆新鮮的蔬菜。
干瘦的李超超赤裸地趴在那里,胡慶斌先是摩挲著他的身體,然后便將沉重的身體覆蓋了上去,一同覆蓋上去的還有粗重的呼吸和麻繩。
對于李超超來說,那是一個疼到鉆心的下午。
煩躁的蟬鳴,有氣無力的電扇,仿佛靜止的時間,還有綁在身上像是蛇一樣的麻繩。
他問胡慶斌這是做什麼,胡慶斌說喜歡他,說愛他,說這麼做是讓他享受。
李超超趴在那里,透過虛掩的門,竟然看到外面站著一個人。
沒錯,就是胡慶斌的妻子,斌嬸。
他就那麼看著她,沒有呼喊,沒有求助,更沒有哭泣。
最后,斌嬸將房門輕輕掩上了。
臨近傍晚,李超超才拖著沉重的身體回了家。
在胡慶斌家的涼席上,李超超想要快點結束,只要回家就好了。
如今,他回到了家。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看著父母的遺像,他感覺,這個地方永遠無法庇護他了。
他蹲在地上哭了。
直到爺爺帶著弟弟回來,問他怎麼了,他說沒什麼,爺爺問他功課的情況,他也說沒問題。
李超超說,他十一歲那年,在他還不明白什麼叫做性的時候,性就被強行打開了,到今天已經有五年。
對于他來說,這是如同煉獄般的五年。
自從胡慶斌侵犯他之后,每次都是在為他補習功課的時候和他發生關系,他從來不敢反抗,甚至乞求胡慶斌不要告訴爺爺。
他就這樣被困在了胡慶斌的手掌心,像一個面團,隨意揉捏。
再后來,胡慶斌說有些厭倦了,便說帶他出去玩。
胡慶斌所謂的出去玩,就是將李超超帶進了沐陽山。
李超超沒想胡慶斌找了一棵樹,然后將他綁在了樹上。
他問胡慶斌說這是做什麼,胡慶斌說這麼玩有意思。
他想要拒絕,卻又不敢,就這樣被迫與胡慶斌發生了關系。
在這個過程中,李超超的后背傳來刺痛,他感覺有一個尖利的東西刺在了左肩,他問胡慶斌在做什麼,胡慶斌說在做記錄。
記錄?
李超超不明白胡慶斌所說。
事后,胡慶斌從口袋里掏出兩塊奶糖,交給了他。
接著,胡慶斌輕輕撫摸著那棵樹的樹皮,然后稍一用力,就將一塊樹皮扯了下來,露出了黃綠色的內部。
這時候,胡慶斌掏出一根鋼筆,在那里寫了一筆橫線。
當時的李超超并不明白胡慶斌為什麼會用鋼筆在樹干上寫上一筆橫線,也不明白胡慶斌為什麼要在他的肩背出也劃上一筆。
他只知道,那個用鋼筆劃下的傷痕很疼。
之后,每隔上一個多月,胡慶斌都會帶著李超超來到沐陽山,來到這一棵樹下,將他綁在樹上,然后和他發生關系。
在這個過程中,胡慶斌會用鋼筆在李超超的肩背處留下一筆,也會在那塊樹皮覆蓋的樹干上留下一筆。
次數多了,李超超才看清,留在自己肩背處的是一個正字,那塊樹皮覆蓋的樹干上也是一個正字。
那一刻的他驀然意識到胡慶斌記錄的真正含義,像是一種無聲的炫耀,印在他的身上,也印在那棵樹上。
李超超感到了恐懼,感到了憎恨,更感到了恥辱。
從五年級到初三,在掉入胡慶斌手心的這些年里,那些刻在肩背處,一筆一劃寫成的正字就像一條條蟲子,時時刻刻啃食著他的心。
不僅如此,自從進入初中,胡慶斌成為他的任課老師之后,他就徹底處于對方的監視和控制之下了。
他說,每到胡慶斌想要發泄之前,都會讓他請病假,然后胡慶斌再以補課的名義離校。
同學們也都知道胡慶斌是李超超父親的朋友,對此也沒有在意。
每一次,他們都會分頭進入沐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