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一棵熟悉的大樹下面,胡慶斌還會讓李超超更換女孩的衣服,甚至給他戴上女孩的假發,讓他變成一個“女孩”,美其名曰為“換換感覺”。
在這個過程中,李超超不自覺地將自己代入成了一個女孩,行為舉止也變得有些女性化。
他變得越來越內向,越來越自卑,學習成績也是一降再降。
李超超不知道要如何結束這種可怕的關系。
他想過逃跑,也想過自殺,最終還是打消了這些念頭。
他還有年過六旬的爺爺和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顧,他更擔心,一旦自己逃跑,胡慶斌會將魔爪伸向年幼的弟弟,就像當年那麼伸向自己。
這些年,他一直極力隱藏著這種關系,隱藏著自己的痛苦,隱藏著自己的內心,隱藏著肩背處日益增多的正字。
沒想到小心翼翼還是被弟弟李正軒意外看到了,年幼的弟弟將那些正字當成了文身,意外向同學透出了這個信息。
正是胡慶斌為了滿足自己骯臟罪惡的炫耀欲望,也在李超超肩背處留下了正字,讓我們通過正字鎖定了李超超,也死死釘住了胡慶斌。
聽到李超超說到這里的時候,我突然沉默了。
也正是這個案子讓我意識到,最恐怖的往往不是那些殘忍直接的殺戮,而是隱藏在細碎生活之下,看起波瀾不驚的人性丑惡。
如果不是聽到李超超這麼說,誰會想到那個備受學生愛戴和同事贊譽的教學骨干會是一個擁有變態癖好,并將魔爪伸向朋友兒子的瘋子!
自那之后,我對于正字也產生了條件反射。
每當看到,寫到,遇到正字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想到那個恐怖冰冷的畫面:胡慶斌將李超超綁在大樹上,一邊侵犯他,一邊在他的肩背上寫下正字。
在李超超的供述下,石巖峰被殺一案的真相也逐漸明晰起來。
他將在場所有人帶回了3月21日的那天下午,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卻又手忙腳亂的下午。
3月20日中午,胡慶斌找到了李超超,說讓他明天請假,李超超知道又到了“服務”的時間了。
3月21日早上,李超超沒有上學,他一直在家里躺著,無聊的等待。
3月21日中午,李超超吃了兩口面條,就準備離家去沐陽山。
3月21日下午兩點,李超超準時來到了沐陽山上的老地方,等了一會兒,胡慶斌就匆匆趕來了。
李超超熟練地脫掉了衣服,然后赤條條地抱住了大樹。
那一天,由于出門匆忙,胡慶斌忘記了攜帶麻繩。
因此,胡慶斌并沒綁住李超超,而就是那樣發生了關系。
李超超抱著大樹,感覺那股力量沖進了身體。
他已經對于那種疼痛麻木了,甚至催促道:“斌叔,我下午還要接弟弟……”
胡慶斌罵了一句:“去你媽的!”
李超超不敢再說話了,只是那樣忍受著胡慶斌的沖擊。
沒多久,他突然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胡老師,原來你喜歡玩這個!”
李超超一驚,本能地轉過頭,尋找聲音。
而此時,胡慶斌也順勢離開了他的身體。
他們看到了站在樹后面的年輕男人。
二十多歲,長發,穿著白襯衫和深藍喇叭褲。
他是誰?
為什麼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沐陽山,出現在他們身后。
胡慶斌嚇壞了,一把推開李超超,慌忙提起了褲子。
只是,褲子可以提起來,那張假面卻永遠提不起來了。
李超超不認識站在樹后面的年輕男人,那個年輕男人卻開口稱呼胡慶斌為“胡老師”,這說明他認識胡慶斌。
李超超也慌亂地穿上衣服,然后躲到胡慶斌身后。
很顯然,胡慶斌并不認識對方,直到對方說自己叫做石巖峰,曾是胡慶斌的學生,胡慶斌仍舊沒有印象。
畢竟,胡慶斌執教二十年了,教過的學生數百人,他不可能一一記住。
石巖峰就笑著幫助胡慶斌回憶,說是多年前,胡慶斌曾經來他們班代課,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卻讓石巖峰印象深刻。
石巖峰說,有一天下午,他和同學發生了矛盾,胡慶斌將他叫到了辦公室,關上門就給了他兩個巴掌。
他被打倒在地,半天沒有站起來。
胡慶斌還罵他,如果再惹事,就將他的嘴巴打爛。
沒多久,胡慶斌的代課任務就在同學們的微笑和歡送中結束了。
之后,石巖峰便輟學了,再也沒有遇見過胡慶斌。
事情過去了,臉上的紅腫消了,他也將那兩個巴掌忘掉了。
直到今天中午,他在夜市街門口等人的時候,意外看到了騎車過去的胡慶斌,一下子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兩個巴掌。
當時,他只是一個學生,無法對抗胡慶斌;
現在,他是一個社會混子,完全可以報復。
于是,石巖峰就跟了上去。
他想找一個角落,狠狠教訓胡慶斌,以解當年被打耳光的怨氣,沒想到胡慶斌竟然將車子騎到了沐陽山下,然后進山了。
當時,石巖峰感覺很奇怪,胡慶斌跑到荒山里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