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邱楚義將林文慧的個人物品全部帶走了,也告知老板娘,如果有需要,我們還會聯系她。
對于林文慧的突然離開,邱楚義倒是沒有過分擔心:“或許,她就是厭倦樂樂發廊了,換了一個地方繼續老本行,也或許,她就是不想做小姐了,換了一個地方重新開始新生活了。畢竟,腿是她自己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嘴巴也是她自己的,想說就說,想藏就藏。”
我表示了不同意見:“就算她換了一個地方做小姐,或者不做小姐,從事其他職業了,起碼要告訴一下梁佳麗吧。”
邱楚義卻說:“為什麼,就因為她們是同鄉?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她離開或者開始新生活,都要告訴自己同鄉的吧。”
雖然邱楚義說得也有道理,但是我仍舊堅持自己的看法。
林文慧和梁佳麗有過約定,林文慧常年不回家,她是需要梁佳麗這個同鄉幫她回去探望母親,捎帶東西的。
另外,按照老板娘所說,之前發廊也有小姐選擇不告而別,就算不告而別,也應該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吧。
即便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本來,前街就屬于治安混亂,人口復雜的地區,加上林文慧又是從事性服務行業,本身也是高危人群。
在前街派出所受理的治安和刑事案件當中,有相當一部分就是針對小姐和按摩女群體。
因此,梁佳麗的擔心也在情理之中。
在我和袁叔溝通之后,決定深入調查一下林文慧失聯案件。
邱楚義抱怨道:“現在,你也沒有證據確定林文慧就是失蹤了,這麼冒冒失失地調查,就是費力不討好。
”
我一邊查找林文慧老家轄區派出所的電話,一邊說:“還是那句話,正因為沒有證據確定,我們才要找到證據確定。”
雖然嘴上抱怨,但是邱楚義的身體還是誠實地參與了調查。
我聯系了林文慧老家的派出所。
當地的派出所民警去了林文慧家中,見到了林文慧年邁的母親,也走訪了周圍的鄰居,確定她確實并未回去。
派出所民警還說,在此之前,一個姓梁的女性也來打聽過林文慧的信息。
這表明梁佳麗所說屬實,她確實拜托家人去確認林文慧是否回去。
在我看來,林文慧就像是一次精心準備的赴約。
只是,她去了,卻沒有回來。
在確定林文慧沒有回到老家之后,我和邱楚義將調查重點放到了林文慧那次沒有回來的赴約之上。
這也是接下來的調查方向。
辦公室里,邱楚義一邊泡茶一邊問我:“你說,林文慧出門去見了誰呢?”
我停止了手上轉動的圓珠筆:“不外乎三種可能,會見嫖客,會見朋友,會見情人。”
嫖客,朋友和情人也成了我們關于林文慧的調查重點。
在這三種對象之中,我們首先調查的就是林文慧的社會關系,也就是嫖客。
除了兩個做兼職的已婚婦女,時年二十五歲的林文慧在樂樂發廊算是大齡女性了。
林文慧是兩年前來到樂樂發廊的。
她沒什麼朋友,和其他小姐的關系也不冷不熱。
她說自己是來賺錢的,不是來交朋友的。
除了發廊里的姐妹,林文慧接觸的也就是嫖客了。
在這些嫖客中,我和邱楚義也調查了那些“熟客”,他們表示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找過林文慧了。
在和樂樂發廊的女孩們聊天的時候,有兩個女孩提到了接“私客”。
雖然她們都是在發廊安排下接待嫖客,但還是有人會繞過發廊,偷偷接一些客人,這里面就包括林文慧。
不僅僅是樂樂發廊,這條街上其他發廊的小姐都會接私客。
一個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孩突然感慨道:“其實,就是想要趁著年輕多賺點錢罷了。”
二十出頭的樣子,卻被手里的煙抽盡了青春。
她繼續道:“畢竟,我們也就是吃這幾年的青春飯,誰也不可能一輩子做小姐,誰也不愿意一輩子做小姐。”
在他們口中,我們了解到,林文慧在接私客的過程中,曾被一個嫖客打成腦震蕩。
這個嫖客叫做董三亮,四十多歲,一個肉攤販,就在前街的小市場。
據和林文慧同屋的小貝稱,這個董三亮特別有力氣,也特別暴力,每次找小姐,都會把對方打得皮青臉腫。
之前,街上的一個發廊小姐甚至被他打得住進了醫院。
本來,店里沒人愿意接待董三亮這種嫖客。
但是,今年以來,林文慧的生意明顯少了,很少能夠在發廊里接到工作了。
她就開始偷偷接私客,尤其是那些癖好特殊,口味古怪的嫖客。
只要給錢,林文慧來者不拒。
其中,就包括董三亮。
這個董三亮也是毫不手軟,每次都將林文慧虐得不輕。
但是為了錢,林文慧還是選擇了接客。
鑒于董三亮有暴力傷人的“前科”,我們第一時間找到了他。
聽聞我們的來意,正在切肉的董三亮將切好的肉放到一邊,語帶不屑:“二位同志,你們懷疑林文慧的失聯和我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