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金尉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就這樣,當王金尉趴在徐美珍身上,奮力沖上頂峰的時候,齊春力已經悄然走到了他的身后,沒等王金尉反應過來,齊春力就用皮帶勒住了他的脖子。
王金尉不停撲騰著,但是架不住齊春力那一顆要殺人的心。
徐美珍知道齊春力要殺人了,也知道自己無法抵擋。
王金尉就這樣被殺死了,躺在那里,再也沒了動靜。
然后,齊春力急忙打開了那個破舊的腰包,掏出了那厚厚的一沓錢。
也就是那時候,聽到了奇怪動靜的齊珊珊走出廂房,看到了房間里的一切。
接著,拿到錢的齊春力招呼徐美珍一起處理尸體,他也注意到了站在窗外的齊珊珊,他并沒有任何遮掩,只是警告齊珊珊閉嘴。
最后,齊春力和徐美珍將身材矮小的王金尉塞進了那個從渝江帶來的大皮箱中。
徐美珍從渝江帶走了很多東西,那些年卻都陸續丟掉了,吃的,用的,穿的,戴的。
那個大皮箱子是最后一個帶出來的東西了。
他們卻用它裝了尸體,然后帶到河邊拋棄了。
說到這里,齊珊珊沉默了。
“其實,那天晚上,我也跟了出去。”她落寞地說。
“你不怕嗎?”我追問。
“怕?”她冷笑一聲,“我當然怕了,但是我更怕獨自在家。”
“你看到了什麼?”我又問。
“我就站在很遠的一個角落,看著他們將箱子推進河里。”好像那一刻,我也聽到了撲通一聲,箱子掉進了河里,也掉進了齊珊珊無聲的人生,“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那條河里,那個位置,有一個皮箱,箱子里藏著一個死人。
”
隨后,齊珊珊又向我們說起了齊春力劫殺的其他嫖客,前后一共五人,其中就包括我們根據任雪花的提示,在廢棄果園里發現的,后來確定為張瑞明的尸體。
雖然那時候的齊珊珊只是一名小學生,但是心智已經比同齡人成熟了很多。
“所以,你才經常去河邊,去廢棄果園,甚至還帶著你的同學任雪花去了那些地方。”老隊長又問。
“我只是感覺這些秘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去那些地方看一看。”齊珊珊應聲道,“我沒有朋友,只是和雪花有些共同話題,也就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
雖然十多歲的齊珊珊知道了很多,但她畢竟也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女孩。
正是她的這種“分享”才讓我們發現了更多受害者的尸體,這個劫殺嫖客的系列案件才得以浮出水面。
逐漸長大的齊珊珊曾經追問徐美珍,為什麼心甘情愿地被齊春力控制,為什麼不報警不逃跑不求助。
徐美珍聽了只是哭,哭著說不能報警,也不能逃跑。
當時的齊珊珊不懂徐美珍為什麼這麼選擇,明明可以擁有更好更自由的生活,卻偏偏要匍匐在這個男人腳下,任由他踩踏蹂躪,吸血剝皮。
“徐美珍為什麼要殺掉齊春力呢?”老隊長適時提醒道。
“因為,齊春力那個畜生盯上了我……”齊珊珊怔怔地看著徐美珍,“他想讓我接替媽媽,成為他新的控制對象和抵債對象。”
那一刻,我們跟隨齊珊珊的敘述回到了他們在灤南的那段悲慘日子之中:
來到灤南縣之后,徐美珍的身體就每況愈下,經常生病。
即便生病了,齊春力也要徐美珍接客,一旦她稍有不從,就會拳腳相加。
在這種日復一日,沒有盡頭的日子里,徐美珍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而幾經轉學的齊珊珊也被剝奪了讀書的權利,在灤南縣灤南鎮小學畢業后沒有繼續上學,而是輟學去了一家制刷廠打工。
十三四歲的齊珊珊正值花季,身體也已經發育了。
這引起了齊春力的注意,也引起了那些從齊春力那里拿到“睡票”嫖客們的注意,其中就包括那個叫做大寧子的人。
那時候的齊珊珊不會想到,齊春力即將把她推進狼窩。
那天晚上,齊春力說出去吃飯,想要帶著齊珊珊一起去,順便讓她吃點好的。
徐美珍有些擔心,又害怕齊春力打罵,就同意了,出門前,特意囑咐齊珊珊要多留心。
齊春力確實是參加了一個酒局。
酒局上都是成年男人,他們不懷好意地盯著齊珊珊單薄的身體。
齊珊珊什麼也沒吃,就是喝了一杯水,卻再也沒有離開那個酒局。
在那個酒局之后,齊珊珊被包括大寧子在內的七八個男人輪流強奸了,她的下體流了很多血,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最后,那些男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齊春力走了進來,丟下了一句“快點起來”,就出去了。
傷痕累累的齊珊珊被帶回了出租屋。
當得知女兒被那些男人輪奸,而這一切都是齊春力的主意,為的就是償還賭資的時候,徐美珍徹底瘋了。
她沖上去廝打齊春力,就像一頭發瘋的牛,只是這種反抗最終以齊春力的還擊而結束。
那天晚上,徐美珍抱著齊珊珊哭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