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場葬禮,是你舒家的。如果你不背尸將她再葬好,那第二個死的,就會是你爸,然后就是你媽。因為他們是長子、長媳!」道長聲音發冷。
我順口就問了一句:「那舞女是怎麼受虐而死的?」
想到昨晚那些老光棍,眾目睽睽之下爬上舞臺,壓著她做著那些動作,以及臺下眾人叫好的聲音。
還有半夜那女子尖叫,心里隱約地猜到了什麼。
突然莫名地生出愧疚,如果那會兒我沒有睡,去看一眼,或許……
但道長卻朝我道:「她怎麼死的已經不重要了,你再不做決定,下一個死的就是你爸!」
瞥一眼嚇得不行的我爸,只得朝道長點了點頭。
又問了背尸的細節,這才接過那紅繩,強撐著鎮定上樓了。
道長說淫尸艷骨也懼陽,所以她也不會想待在小叔房子里的,我一背,她就會順勢起來。
我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小叔和那舞女依舊保持著羞恥的姿勢,身體更甚至還連著。
或許是心生愧疚吧,我這會兒并沒有這麼害怕了。
將那根紅繩系在她手腕上,呼了好一會氣,呼到自己肺都要冒火了。
這才按道長說的,先對著小叔的尸體三揖首,說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將他的手腳從舞女尸體上挪開。
或許,小叔終究是疼我的,他并未像爺爺的尸體一樣,僵著怎麼也掰不動。
等我將小叔尸體挪開后,就半蹲在床邊,倒扣著舞女的手腕,將她一點點地往我背上挪。
都說死人沉如山,但她尸體拖動的時候,卻很輕軟,連手腕都不是那種冷沉,反倒暖軟如棉,宛如活人。
但我也不敢回頭,將她拖到背上倒背著后,這才將放在身前地上的空調被往后一展,將她蓋住,然后在胸前打個結,免得她尸身見光。
在被子下面托著她,小心地背著她朝下走。
她看上去比我還高點,可背在背上,卻并不重,輕飄飄的。
到樓下的時候,道長和我爸已經退得老遠了,朝我打著手勢,示意我順著出殯的路,再往墳地走。
道長在前面引路,免得被什麼沖撞了。
我爸就守在附近的路口,免得有村民路過,撞見了我背尸,他先一步地將人攔住。
我就這樣背著尸體,走到爺爺墳邊。
到墳邊的時候,看著被推開的棺材里面,爺爺的尸體干癟得宛如干尸。
看那棺材蓋推開的樣子,還有那腳印,這舞女真的是推開棺材,自己爬出來的。
道長遠遠地朝我打著手勢,示意我不要管棺材里的情況,倒背著尸體,再將她放進去,連那床空調被也不用管了。
一入棺,就讓我將棺材蓋再推上,然后先捧兩抔土灑在上面。
或許是背尸并未像我想的那麼恐怖,我都照他說的辦了。
一切都還算順利,就是在將她放進棺里后,我推棺蓋的時候,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卻發現她眼睛似乎半開半瞇著,浮腫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在昏暗的棺材里看著我。
嚇得我手上一用力,忙將棺材給合好。
等我往棺材上灑了兩抔土,道長才過來,和我爸一起,又將墳給封上。
可我看著小路上的泥腳印,總感覺釘了的棺材,她自己都能爬出來。
剛才都沒釘,就封點兒土,沒什麼用啊。
「所以接下來,一直到她頭七,你每晚都得守墳!她一出來,你就將她背回去,不能讓她再吸食人精,要不然她一晚一個,到了頭七就算水泥封墳,都壓不住她。」那道長往墳邊插了一路香,目光清平地看著我。
我聽著無比詫異,不都是陽氣重的守墳嗎?
而且她一出來,我就背進去,那我……
正要問道長,沒其他辦法了嗎?
我爸手機就響了,他一接通,臉色就是一變,手機「咚」地一下就掉了。
「怎麼了?」我忙將手機撿起來。
卻聽到里面有人聲道:「我發了視頻給你,你看一眼,是不是你家老幺請來跳艷舞的班頭,我好報警。這也太慘了!」
他說著就掛了,然后我爸手機微信就「咚」的一聲響,有個視頻發了過來。
我全身發冷地點開視頻,就見那班頭開的皮卡車,翻在了一條小溪溝里。
班頭半個身體折壓在車頭下面,明顯地已經死了。
他的頭上,卻全是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山螃蟹。
小溪溝的水不深,他半邊臉貼著水,已經被山螃蟹夾吃得只剩森森白骨了。
螃蟹全覆在他水面上的半邊臉上,還往他脖子和身體上爬。
視頻拉近的時候,還能清晰地看到,有螃蟹用鉗子夾起肉往嘴里塞,那速度又快又麻利。
道長在一邊喃喃道:「這是隔壁鎮的馬溪溝,離你們村不過一個小時的路。那班頭是昨天出殯前走的,那翻車就是白天!她既然白天可以出來作惡,為什麼這麼輕易地讓你背尸回棺?」
「不好!」道長瞥了我一眼,臉色瞬間發白,看著我道,「我上當了!她的目標就是你!」
3
聽著那舞女的目標是我,想到剛才放她入棺時,那詭異的笑。
我嚇得手一抖,那手機又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