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拍照、拍視頻的了!
二叔氣得臉色發白,大吼著將所有人趕走。
等屋里沒了外人,二叔才求助地看著玄灝:「大仙,現在怎麼辦?」
我看著小姑的尸體,心里發酸。
小姑比我爸小十歲,卻正好比我大十歲,其實更像是我的姐姐,跟我感情一直很好。
小叔死時,我更多的是恐懼和震驚,這會兒看到小姑死,我才有那種失去至親的痛意。
第一晚死的是小叔。
第二晚原本是要對我爸媽下手的,因為玄灝救下來了,死了小姑和這老光棍。
而且那淫尸出手的時候,都和我吹了氣的紅繩有關。
不管背后搞鬼的是不是那道長,是淫尸艷骨,還是下尸三蟲,我家每晚都會有人以這樣淫亂的方式死去!
下一個,可能就是二叔,也可能會再是我爸媽……
玄灝輕嘆了一聲:「最好是將尸體都燒了。」
可這實打實的尸體,全村人都看見了,哪有這麼好燒的。
就算不會像那班頭一樣出事,能拉到火葬場,那也得有死亡證明,那就得報警……
我想了想,朝二叔道:「報警吧!」
這個時候,再隱瞞,誰都不要活了。
二叔也知道事情嚴重,朝我們點了點頭:「好,報警的事情交給我,你們去忙你們的,你爸媽也有我們呢。」
就在我們往外走的時候,玄灝雙手各捏了一根冰錐,扎進了小姑和那老光棍的額頭。
說這是鎮魂冰釘,能保尸體七天不會尸變。
在老光棍家門口,我又問二叔,那舞女到底是怎麼死的。
二叔搖了搖頭,說他確實不知道。
堂弟堂妹請了幾天喪假,但功課不能落下。
尤其是堂弟,本身就是花錢送的私立高中,今年都高二了,他一心只想著和小叔拍視頻、搞直播,掙大錢,讀不讀書無所謂。
二叔、二嬸卻想怎麼也得先考個大學。
硬是給他在網上買了一對一的各種輔導,一家人因此經常吵。
靈堂艷舞那晚,堂弟在家上英語私教,二叔二嬸怕他聽到外面熱鬧,不用心,得空就回去守著。
靈堂艷舞再好看,也沒有雞娃重要,所以二叔二嬸根本就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麼,連那舞女的臉都沒看清。
看樣子這舞女的死,只能去問我爸了。
我想了想,又問了那道長是什麼來頭。
村鎮的道長,并不是道觀那種正規修行的,都是世代相傳。
根深蒂固、盤踞一方,紅白喜事這些,他們都會有自己的班底,在當地也頗有威信。
那道長我雖然不熟,可也記得,村里無論是白事,還是看風水、算日子什麼的都是找他。
「你說袁道長啊?他是你小叔請來的啊,他和你小叔是同學,兩人關系好。這七天七夜的道場,也是他和你小叔商量著搞的。連那靈堂艷舞……」二叔氣得將抽到煙屁股的煙頭,重重地砸在地上。
暗罵了一聲:「就是他唆著你小叔,說這搞直播肯定有流量。還說有他在,不會有事!如果不是這靈堂艷舞!」
二叔咬得牙「咯咯」作響,伸腳在煙屁股上重重地碾了兩腳,好像踩的就是袁道長。
現在看來,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袁道長的布局了!
現在是白天,倒不會有事,玄灝卻還是不放心,也拿了塊灰黑的塑料片,摁在二叔胸口。
還給了他三片,讓他給二嬸、堂弟、堂妹一人一片,務必用繩子掛在胸前,保他們平安。
二叔知道他昨晚救了我爸媽,接了后,雙手合十地捧著,差點兒就給玄灝跪了下來。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據說我媽燒已經退了,就是臉色青白得沒半點人色,加上被我們撞見那樣的情況,沒臉見人,就在床上躺著。
我爸也臉色發青,正喝著糯米粥,見我們回來,眼瞬間就紅了。
勺著的粥,抖了又抖,怎麼也喂不到嘴里。
最后還是放下了,朝我道:「你小姑……她……」
「走了。」我看他那樣,干脆一狠心,就把小姑死時的樣子跟他說了。
爺爺結婚早,十七八歲上生的我爸,三十歲的時候才有了我小叔,奶奶也就是生小叔的時候走的。
奶奶沒在后,爺爺常年在外面掙錢養家。
我爸那會兒已經十二三歲,真的是長兄如父,照料著下面的弟弟、妹妹。
小叔從小就混,我爸打得多;可小姑真的是我爸當女兒,一手養大的。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所以小姑、小叔不肯結婚,村里流言滿天飛,我爸和二叔也都沒有催他們,任由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爸喘了半天氣,才嘟囔著道:「是我沒管好他們,是我對不起你爺爺。打小你爺爺就跟我說,我是大哥,要照顧好下面的弟妹,可他一走,你小叔和小姑,就沒了!我……我……」
我爸說著說著,直接就暈了過去,幸好玄灝一把拉住。
掐著人中弄醒,又端著碗井水,手指在里面劃了幾下,遞給他喝了。
我爸這才緩過氣來,這會兒也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就將那舞女的死因說了。
那舞女的身份確實和小叔說的一樣,也是個大學生,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錢,才出來跳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