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沒救那舞女,我們確實有錯,只是禍及我們這些小輩……
他倒是看得開了!
可這個時候,勸也沒用,逃的話,估計也就是和那班頭一樣的下場。
袁道長指不定藏哪里,守著不讓我們逃。
我接連幾天沒睡,喝了點兒糯米粥,就回房睡了。
睡到太陽下山,玄灝帶著一身濕氣回來,說是讓我去老井邊哈氣。
我聽著莫名其妙,上次哈氣是那尸蛻的紅繩,每次舞女附身,那紅繩就出現,明顯地和我哈氣也有關系。
這會兒又哈氣?
不過看著玄灝滿臉認真的樣子,我還是跟著他去了老井邊。
小時候全村人都靠這口老井喝水,現在修了自來水,就廢了,但井水還是挺清的。
玄灝讓我趴在井沿上,對著老井一直哈氣。
我哈了好久,久到頭昏腦漲,喉嚨干癢。
玄灝卻捧了一捧水喂到我嘴邊,讓我喝了繼續哈氣,也不用太急,反正一直哈,哈到他說可以了才停。
以前村子就是圍著老井建的,傍晚路過的人多,看著我跟只蛤蟆一樣地趴在井邊哈氣,都笑話我,是不是怕被那舞女附身,跟蛤蟆抱對一樣地睡了哪個男人給睡死了,所以自己先當蛤蟆了。
這些年,小叔搞視頻,富得太快,搞的又都是村里都玩過、習以為常事情,難免地有人眼紅。
他活著的時候,拍視頻也會請村里人,還發錢,大家也都捧著他。
現在他死了,我家又出了這種怪事,接連死人,難免地有平時沉不住氣的,來陰陽怪氣。
說的話,更是難聽。
見玄灝在,說我是不是怕和小姑一樣,吸干老光棍,所以自己找了個小白臉,先睡著。
還朝玄灝吆喝,我家害死了人,跟我睡會兒沒命,讓玄灝趕緊離我遠點,別被我給害了。
我原本并不在意他們說什麼,可玄灝是救我家和村里人唯一的希望了,他們卻還這麼不知死活。
胸口憋悶得想抬頭,回懟兩句。
「不用理會。」玄灝卻壓著我的頭,輕笑道,「繼續當你的蛤蟆。」
他語氣輕松,好像并沒有生氣,更甚至說到蛤蟆的時候,還有點開心。
我一邊哈氣,一邊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開心個什麼。
卻見他正好半垂著眼,勾唇淡笑著看著我,一時心頭一熱,胸口那股悶氣瞬間就散了。
就在我一直哈到月上中天時,二叔突然急急地趕來,說我爸開始打擺子,說胡說,讓玄灝趕緊去看看。
玄灝伸手摸了摸井水,朝我道:「你身上有符,不用怕,繼續哈氣,等我回來。」
從他神情上看,這對著井水哈氣,很重要。
我也就一直哈著,但他沒走多久,我媽就來了。
說是玄灝怕我一個人在井邊怕,讓她來陪我。
我趴在井邊哈氣,想問她,我爸怎麼樣了。
她就拿了瓶水給我,讓我喝點水,歇歇。
「玄灝說要喝井水。」我雖然不太明白玄灝是在安排什麼,但他給我喝的是井水,就喝井水吧。
這種專業的事情,還得聽他這種專業的大仙。
「喝吧。」我媽卻拉著我的手,硬要把那瓶水往我嘴邊遞。
她的手力氣很大,掰著我撐在井沿的手,差點沒讓我栽井里去。
心頭頓時一緊,我媽昨晚被附身,也脫陽了,這會兒我爸打擺子,她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目光從井面收手,看著她握著我的手腕,入眼就是一根鮮紅的紅繩。
「發現了!」我媽的聲音立馬變得陰惻惻的。
猛地一轉身,跨坐在我背上,用胳膊勒住我的脖子,就將那瓶水往我嘴里灌。
那水夾著一股怪味,卻很滑,入嘴跟活的一樣,直接就往喉嚨里鉆。
我接連嗆了幾口,用力地掙扎,可腰被壓著,脖子被勒著,怎麼都沒有用。
「你這身體是我的,我的……他答應我的,我要變成你!變成你!」背后一個瘋狂的聲音陰惻惻地說著。
眼看那瓶水灌進了小半,我被嗆得連氣都喘不過來時。
突然井面上「嘩」的一聲響,井水宛如游龍一般,從井里躥了出來,直接將跨坐在我后背的人沖走。
跟著玄灝黑影一閃,就沖到了我面前,將我抱起:「吐出來!」
可那水進嘴就鉆入了喉嚨,哪還吐得出來。
我一邊摳著嗓子,一邊瞥著那被水龍纏住的人身影。
哪是我媽啊,赫然就是那個舞女,或者說又是她的一具尸蛻!
「是她渡了純陰之氣給我,這會兒喝了淫尸艷骨煉化出來的極陰之水,淫氣入體,不陰陽和合,她就得死!你舍得嗎?哈哈,袁道長說,只有你能救她。可你舍得千年修為嗎?」她這會兒臉帶詭異且陰狠的笑。
朝著我們「咯咯」地笑:「你們都是我們的!」
「原來如此!」玄灝冷哼一聲。
猛地一揮手,纏著她的水龍又沖回了井里,可她身體卻慢慢地燃了起來。
那具尸蛻瞬間宛如被燒化的塑料瓶,發出淫聲浪語。
這聲音我本已經聽過一次,可這會兒聽著,胃里好像發著暖,跟著全身發緊。
貼著玄灝身側的手,不由得朝他腰腹摸去。
心頭隱約地知道這是被灌水的原因,忙轉手硬掐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去摸玄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