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我帶著人去調查林母的賬戶明細，竟然真的有十一次潘明給林母轉賬的記錄，每次五十萬。

我帶著同事去醫院走訪調查，詢問林母這十一筆五十萬轉賬的前因后果。

林母白了臉，我內心升起一絲疑惑，難道真的有什麼內幕？

但是我也不敢刺激這個年近古稀的可憐老人，只是慢慢等著她自己緩解情緒。

終于，林母大聲哭了出來：「是我對不起少艾！是我對不起她！」

3

林母跟我們交代，潘明有嚴重的家庭暴力行為。

「他每次打了林少艾，都會跪到地上痛哭流涕，請林少艾原諒他。」

我點點頭，這是家暴男的共同特征。

「但是這跟五十萬有什麼關系？」我問林母。

林母說：「每次被家暴后，潘明都會拿出五十萬給少艾，他說這是他對少艾的補償。」

「如果少艾不收，就是不原諒他，少艾只能收下，但是少艾要求我替她存著。」

「她說，等這筆錢攢到一千萬，她會離開潘明。」

「我勸不了，想著次數多了也許就死心了呢？所以我才搬過去跟他們小夫妻一起住，怕的就是潘明失手把少艾打死啊。」

「最后這幾個月，少艾都被潘明折磨得無法下床了，但是我一提讓他們離婚，少艾就用自殺逼我，我連報警都不敢，她真的要自殺啊！我只能守著她，就連我都被潘明那個混蛋打過多次。」

「我總想著，少艾死心了就好了，就算我拿命去逼少艾，少艾都不肯離開！」

「都怪我，要是我真的自殺，少艾肯定也離開潘明這個混蛋了！他給我報旅游團，說要跟少艾好好相處幾天，我還以為他終于改邪歸正，原來只是為了支開我，好殺了少艾！」

林母越說越激動，很快又喘不上來氣。

她艱難地把一張卡給我，說所有的錢都被她轉到了這張卡里，我拍下賬戶信息請同事去調查，這里面確實分十一次存進去五百五十萬，還有利息若干。

而林少艾的弟弟林少巖，從來沒拿過一分錢，甚至都不知道潘明家暴林少艾的事。

林少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寫滿了悔恨和憤怒：

「如果我早知道我姐被那個畜生家暴，早就千刀萬剮了他！」

「要是我早一些知道，我姐也不至于丟了性命！」

我仔細辨別著他的神情和動作，嗯，都很真實。

我把結果告訴師父，師父又把這些轉告了潘明，潘明沉默不語。

師父說：「潘明，現在讓你交代，是給你機會，就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你必死無疑。但是你若是說出些什麼，也許還有立功表現，沒準兒還能求個活命！」

潘明聽到師父那句「必死無疑」的時候明顯慌亂起來，他說：「這是個圈套，這竟然是個圈套！」

看到他慌了，我跟師父都長舒了一口氣，心理防線攻破，后面的工作要好做很多。

潘明似乎一瞬間頹廢了下去，他眼神陰狠地盯著師父說：

「相信我，這是個圈套！若是你保證不管多麼荒誕，都會好好調查下去，我就招認殺害林少艾的全過程。」

師父自然點頭稱好。

潘明沉默了半個小時才開口：「我書桌的地板下面，有一塊是空的，那里面有一本筆記，我還沒寫完，你們先去看看吧。」

我剛想說為什麼他不直接講給我們聽，卻被師父不露聲色地打斷了。

師父帶著我們火速趕往潘明家，找到了書桌下面的空地板，里面果然放了一本筆記本。

扉頁上四個大字看得我心驚肉跳。

《殺妻日記》。

翻開之后，里面的內容更是把我震驚了。

4

2043 年 3 月 1 號。

苦于無人分享，我決定把我的故事全部記錄下來，這是我見不得光的陰暗面。

我心里有個巨大的秘密，我可以隨意殺死我的妻子。

因為她可以無限重生。

而昨晚，我第七次殺死了她。

我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甚至我的丈母娘，林少艾的媽媽，都被我買通，專門負責幫我處理妻子的尸體。

我每次只需要給她五十萬。

這筆錢對我來說，并不算多，五十萬買一次無與倫比的發泄的機會，很值。

最近我跟合作伙伴發生了很大的分歧，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我壓力很大，為了釋放壓力，昨晚，我又一次掐上了她的脖子。

看著她從睡夢中驚醒，漂亮的眸子驚恐地瞪著我，還帶著滿滿的疑惑，她的雙手用力抓著我的胳膊，長指甲深深陷進我的肉里。

我坐在她肚子上，感受著她試圖來回翻滾卻絲毫動不了的無能為力。

她亂蹬的雙腿慢慢失去力氣，她的手慢慢從我的胳膊上滑落。

我看著她漂亮的臉憋得青紫，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她眼睛上翻，只能看到白眼球，口水流了很多，有點惡心。

直到她再也沒有呼吸，我才放開手，心里的郁結仿佛散了不少。

我去衛生間洗了個澡，出來后只覺得神清氣爽，推開門，去另一個房間休息。

丈母娘聽到動靜，打開房門看了我一眼，她面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