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渾噩噩地洗手、消毒,在腦中一遍遍過養老院的事情。
老人的死,可能和熱病有關。
這點我聽一個從做基層辭職的同學隱晦地提到過,現在老年人是性病高發群體。
她曾經走訪過一個七十八歲的老人,據村口情報組織不完全統計,一年之內,進入老人家里,與他有過關系的女性,就有四十七位。
這還不包括,半夜偷偷去,或是不在他家發生,沒有統計到的。
那老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地告訴我同學,說一共有五十四個。
就算死,也值得了!
他們生理方面有需求,防護不到位,加上這方面的疾病,都羞于就醫,又帶僥幸,死死隱瞞,以致擴散后都不知道。
男的跟他們普及,他們直接理都不理。
女的跟他們普及,他們還要口頭上占便宜,把這些事,當戰績講。
可我家里人夢游吃土,吃自己,又是為了什麼?
浩明一直嚷嚷著餓,好像這不搭邊啊?
養老院伙食標準是真的好,每天還視頻發出來,怎麼會餓?
還有霍斗……
想到這里,我拿著瓶酒精,對著手澆了下去,又用消毒洗手液洗過后,直接去找了那 205 的陳大爺。
就在那熱病老太死前,她好像也看到了霍斗。
陳大爺,在錢三思死時,將他一個勁地往屋外拉,是看到了什麼吧。
這會兒警察和醫護人員,已經在做檢測了。
我找到那陳大爺,一問這事。
他眨巴著眼,看著我:「你知道熱病最容易傳的是什麼嗎?」
「同性?」我這兩天和老人相處,已經處出了經驗。
他們不會順著你思路走,只有你順著他們思路走,要不然,你永遠問不出,你要的答案。
老爺子點了點頭:「所以最先是老錢,他得了,在村子里的時候,兩人就攪和過,傳給了她。」
所以那熱病老太看到錢三思死時,還特意上前,呸了一口。
我怎麼也沒想到,最先的源頭是錢三思。
「老錢死的時候,我在那房里啊,看到你奶奶了。」陳大爺說到這里。
瞥眼看著我,呵呵地笑道,「你家里人,就留你在這里了吧?他們都跑了,是不是?」
我聽著愣了一下,他怎麼知道?
陳大爺卻只是呵呵地笑,一臉高深地道:「我看到了,那個黑衣服的禍斗,他是來燒魂的,讓人永不超生。」
能看到霍斗的,只有將死的人。
我不由得看著陳大爺:「他說你會活。」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說的活,不是你認為的活。」陳大爺臉上帶著釋然,朝我輕聲道,「禍斗,你知道吧?火神祝融座下神犬,我們這里屬于南岳界內,算起來也是祝融管轄。」
我猛地想起,小時候和奶奶去南岳上過香,爬祝融峰的時候,走不動了,她就跟我講這些神話故事,哄著我往上爬。
奶奶能動的時候,每年都跟團上南岳。
所以,是禍斗,不是霍斗。
他就是因為奶奶而來的?
奶奶的死,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我正疑惑著,那邊警察又叫我調監控,要查一下熱病老太,和哪些人有過那方面的接觸。
朝陳大爺道了謝,忙又起身去二樓查監控。
可等細查的時候,這才發現,養老院的監控,只有白天的,晚上一律沒有。
而且只有近 7 天的,前面的全部被覆蓋了,除了顧大爺那嘿咻的,其他的都是按部就班,什麼都查不出來。
連我媽和嫂子,往飲食里放藥,都沒拍到。
不過拍到也就怪了!
我正想著,怎麼和警察開口說這事。
看現在這樣子,養老院問題很大,我爸媽他們肯定是跑路了。
而且,早在五年前,他們就準備把這鍋甩給我。
正猶豫著,幫廚的大嬸急急地跑過來:「陳大爺走了,就坐在那去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這又死一個,警察和我都嚇了一跳。
忙跑下去一看,就見陳大爺坐在后院棋盤桌邊,撐著手,就好像睡著了一樣,臉色安詳,走得無聲無息,更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釋然的笑意。
我心頭突然悶了一下!
剛才他說看到了禍斗,也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就不該離開的。
可禍斗說,他能活的啊?
陳大爺,是我在到這養老院后,唯一感受到一點點善意……
「韓紗。」身后突然傳來陳大爺的輕喚聲。
我一轉頭,就見陳大爺站在后門口,朝我笑著擺手。
他旁邊站著禍斗,還有兩個一黑一白的人,扯了他一把,就帶著他走了。
禍斗走過來,瞥了一眼死相安詳的陳大爺:「他能入輪回,也算活了。」
跟著轉眼往二樓 204 的方向看了看,「你時間不多了。」
我還要再問什麼,他卻又消失不見了。
204 到底有什麼?
死人是從那里開始,浩明夢游唯一開的門,也是那里。
和我奶奶有關嗎?
9
又死了一個人,村長和警察都臉色沉重得不行。
我家里人跑路的事情,警察那個吳隊長已經告訴我了。
同時還告訴我,浩明死了。
尸體還在幼兒園,救護車和警車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斷了氣,全身沒一塊好肉,新的舊的,全是被咬的。
這邊一直打電話給我哥和嫂子,他們說是去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