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釋重負,和易山分別,踏上了前往四樓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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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樓梯口,走進左手邊第三間教室,我安定地在角落里坐下。
揉了揉眼眶之后,我伏在窗邊,不停眺望著遠處的白云,想要緩解視力疲勞。
畢竟接下來的挑戰,可是要緊盯老師四十分鐘之久。
隨后,教室里前前后后走進來四五道人影。
廣播里也無情地宣告著上一堂課的結果。
「在第三堂課結束后,本校還剩 130 名學生。」
相比于之前兩輪遠超半數的死亡率,第三輪的數字顯得沒那麼觸目驚心。
一番靜靜等待之后,老師終于起身,在黑板上寫下了規則。
可當他粉筆不斷落下之后,我不禁呆住了。
他寫的內容,竟和易山所說的沒有半點關系。
根本不是什麼「全程緊盯老師,禁止看向別的任何地方」。
我相信,易山若是想要我死,當時不救下我便是了,不太可能用這種欺騙的手段加害我。
所以說,我們的猜測,錯了。
哪怕同一間教室,每一堂課的規則,也不盡相同。
而這堂課的規則和上堂課類似,同樣是一種游戲。
「盲人摸象。」
16
「教室規則:本教室在講課期間,需全程進行盲人摸象游戲。開始上課后,老師將會蒙住雙眼,同學們有五分鐘的時間,在教室里藏匿。五分鐘之后,蒙著眼睛的老師將在教室內摸索,被摸到的同學將被淘汰。請注意,本場游戲的范圍圈定在教室以內,任何人踏出教室的范圍,都將被淘汰。」
待到上課鈴聲響起,老師順勢從兜里掏出一張黑色的手絹,纏到了雙眼上。
我掃了眼前后門照射進來的兩道陽光,發現這是唯一一次,沒有自動關上教室門的課堂。
那兩扇門就像是兩張猙獰的血口,勾引著即將走投無路的學生鉆去。
可以預想,如果有人為了逃避老師的「摸索」,跨出那道門,將會直接變成四濺的血肉。
我觀察了許久,實在沒發現這教室里有什麼地方好藏的,只好借著兩張桌子,翻到了立式空調的頂上。
幸虧我算不上重,能勉強在上面蹲穩。
這里位置高,按道理來說最難被發現。
而且一旦被靠近,還能飛躍下地,盡量拉開距離,以求重新躲避。
算是個不錯的藏匿點。
隨著五分鐘倒計時結束,臺上本來安靜無比的老師,突然獰出一道詭異的笑容,伸出雙手。
我屏住了呼吸。
17
游戲開始后,我死死盯著講臺的方向。
就在老師的腳下,講臺正下方,就蹲著一個皮膚白嫩的少年。
他不知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想要驗證「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竟直接躲在了離老師最近的地點。
若按常人的游戲思維,被蒙上雙眼后,恐怕還真會先試探性地往前摸索,而不是注意腳下的空間。
等再找回來,都已經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算得上一個不錯的策略。
只可惜,這位蒙眼的老師,顯然不是「常人」。
他摸索的第一個地點,正是自己的周邊。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著老師的雙手不斷靠近少年。
直到即將貼近的那一刻,少年終于忍耐不住,急忙滑出幾步,想要逃竄。
誰知老師竟提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無奈之下,他向后連躲幾米,退到了門口。
情急之中,他不小心把左手撐到了門外。
隨著一聲尖銳的警報聲響起,他直接原地炸開,變成了模糊的血肉。
最靠近他的一位卷發女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恐地喊了一句「我靠」,雖然只是極小的聲音,但仍然被老師敏銳地捕捉到。
老師的身手十分矯健,明明蒙著雙眼,卻能以極快的速度在課桌間穿梭,一把拎出了藏在課桌底下的女人。
血花四濺,老師的笑陰森至極,嘴角幾乎咧滿了整張臉。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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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水機后、椅子下方。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躲藏起來的同學們被陸續找到。
哪怕是藏在垃圾桶里的小胖子,也沒能幸免。
游戲才剛起了個頭,三分之一的進度都還沒熬過,已經淘汰了大半。
只剩下蹲在空調上的我,和一個攀附在窗沿上的馬尾少女。
而老師也順利完成了「地面搜索」環節,聰明地搜索起四周的墻壁和窗戶。
以他的矯健的身手和敏銳的感知,配合這樣地毯式無死角的搜索,我很難相信,我們剩下兩人可以順利完成整整四十分鐘的考驗。
這分明是個死局!
眼看老師離那個馬尾少女越來越近,我的心里也十分焦急。
等她死了,很快就輪到我了。
除非我能像蜘蛛俠一樣,爬到天花板上,否則教室里已經沒剩幾個空間了。
我忍不住盯著黑板上的規則,不停在心里默念,想要像易山那樣冷靜思考。
突然,其中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腦子里頓時冒出一個猜測。
我驟然發現,這個游戲,好像并不是想象中那樣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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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緊張的馬尾少女,她咬著牙,眉頭緊皺,雙腿幾乎要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