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們五人不約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氣。
時間只剩下最后十分鐘。
每人的手里都僅剩最后一次機會。
一旦找錯了,就是當場爆開。
最后一排的盆栽、教室角落的垃圾桶、疊在講桌上的課本、掉落在講臺上的教棍、掛在墻壁兩邊的宣傳畫、老師屁股底下的椅子、最前方散落的掃把和拖把……
剩下的東西何止五種,一旦找錯,就是萬劫不復。
我們不停觀察著在場的物品,思索著易山所說的「忽視」這一特性。
顯然,所有的物品都已經囊括進我們的視野,到底哪樣是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呢?
眼看時間逐漸流逝,在只剩五分鐘時,其中一位小哥終于忍不住出手,一把摸到了老師一直坐著的椅子下面。
隨后便砰然爆開。
血肉全部濺到了誦念課本的老師身上,他卻毫不變色,依然自顧自地朗讀。
不知不覺,一股絕望的感覺,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29
時鐘嘀嗒嘀嗒,已經到了最后一分鐘。
所有人都在腦中不停地比較,想要卡在最后時間點之前,選定一個最后的目標。
眼下的情況,恐怕只能放手一搏了。
幸存的另一個陌生小哥最先沉不住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認為,所謂最容易忽視的,其實也可以理解為,在我們眼里最容易排除的東西。」
隨后他走到垃圾桶的旁邊:「如果讓你們非要在這些物品里選擇的話,恐怕都會最先排除這個又臭又大,無比顯眼的垃圾桶吧?所以我認為,它才是那支隱藏的鋼筆!」
說完,他立馬狠狠拍向垃圾桶。
「砰!」
爆炸聲響起,他化作了一團猩紅。
可就在他死后,我身旁的姜子玉卻突然驚醒,看著最后只剩下二十秒的時間,快步朝著講臺走去。
「我想到了。教室里有一個東西,它最隱蔽,最容易被我們忽視,也絕對會在我們進入教室的第一時間,被我們排除。它具備蒙蔽我們的所有特征!」
說完,她輕輕走到講臺上,一把抓向一直在誦念課本的老師。
老師竟化作一支鋼筆,被她穩穩抓到手中。
此時,下課鈴聲剛好響起。
30
「你的這波分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走出教室,就連一向冷靜的易山都不禁驚訝連連。
在他的眼里,或許姜子玉就是個膽子不大的傻白甜,卻能在最后的緊急關頭,跳出了規則的障眼法,選到了真正的目標。
姜子玉臉頰泛紅,指了指我:「是林哥給我的啟發,因為第四堂課時他利用規則『殺死』了老師,我才敢把老師也算進鋼筆隱藏的范圍。」
在劫后余生的簡單談笑中,我們爬上六樓,聽到耳畔廣播的播報。
「在第五堂課結束后,本校還剩 16 名學生。」
本來到處能見人影的學校,如今已經是真正的人數寥寥。
以至于在整個六樓,始終都只有我們三人的身影。
我們坐到教室里,好不容易等到了老師起身,書寫規則。
可老師每多寫一個字,我和易山的眉頭就越是皺緊幾分。
因為那條規則,看起來是那麼的熟悉。
「教室規則:本教室在講課期間,需全程進行擊鼓傳花游戲。開始上課后,老師會遞給最靠近講臺的同學一把刀,可往隨意方向繼續傳遞。
老師低頭讀講義時,請同學們保持傳遞,禁止停滯三秒以上。當老師聲音終止,抬頭之時,持刀之人需要在三秒內往自己身上刮一刀,否則淘汰。」
31
這正是第三堂課的規則!
竟然在六樓,重復出現了。
雖然已經經歷過這個任務了,但我和易山還是忍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
開什麼玩笑!
第三堂課的時候,教室里可是有接近二十人的。
一人平均吃個五六刀,運氣不好的來上十刀,也能勉強過關。
但現在教室里只有我們三個人!
再這麼平攤下來,每個人至少都要在自己身上刮出五六十道傷口。
這小刀看著普通,卻是相當鋒利,能放出很多血來。
五六刀都夠我吃一壺了,五六十刀是什麼概念?
和直接判死刑有什麼區別。
這要是孤身一人面對這個規則,豈不是自己給自己凌遲?
姜子玉讀懂規則之后,看著老師遞出來的刀,手臂都忍不住有些發顫。
她緊張地捏住我的衣角:「林哥,該怎麼辦?」
我只好簡單安撫了她兩句,看了看后面的易山。
可易山也同樣眉頭緊鎖,一臉的凝重。
老師顯然不會給我們思考的機會,在坐下之后,直接把小刀遞到了我的手中。
游戲……開始了。
32
循著上一間教室里立下的規矩,我立起手指,默數兩聲,把小刀遞給了身后的易山。
易山也以同樣的方式,將小刀遞到姜子玉的手里。
姜子玉看我們兩人分別做了示范,也立馬明白了我們之間約定的規則,學著我們的樣子,把刀遞還給了我。
在我剛接過小刀的時候,老師停下講課,抬起了頭。
我眼疾手快,趕忙在自己小臂上劃了一刀。
鮮血綻開,老師滿意地埋頭,繼續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