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配合地出了門，站在門口，掏了只煙叼在口中，用牙齒咬著，卻不點燃，而是聽著里面的動靜。

不到一分鐘，里頭就想起李醫生的叫喊。

「快來人，病人有危險！」

護士立馬沖了進去，將渾身抽搐的秦淮推了出去。

我明知故問：「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出事了？發生什麼了？」

在林淺淺不可置信的呆滯中，李醫生大聲道：「是她，病人被她嚇到心臟驟停，不說了，我要趕緊過去搶救！」

說完就跑了。

我趕緊安慰林淺淺：「老婆，你別怪阿淮，你這個樣子，也難怪他害怕，你放心，等他醒了，我立馬讓她跟你道歉。」

她愣了很久都不能回神。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在外面正在處理事情的我，聽見她痛苦又凄厲的叫喊。

「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

難受嗎？痛苦嗎？絕望嗎？

可是林淺淺，這還不夠呢。

你的地獄生活，才剛剛開始。

下午，李醫生特意到林淺淺病房，通知我秦淮搶救無效，已經死亡的消息。

林淺淺瞪大眼睛，趁著她那張爛臉，更像是惡鬼了。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突然就......」

我和李醫生都故意垂眸不看她，一副很害怕看見她的樣子，這讓她的情緒更加失控了。

李醫生解釋道：「本來是沒這麼快的，上午你非要見他，他看見你的樣子，受到了驚嚇，你也知道他心臟本來就不怎麼好，這一嚇，受到了刺激，人就沒了......」

我生怕林淺淺聽不懂，又溫聲解釋了一遍：「老婆，阿淮他是被你嚇死了。」

其實并不是，昨天夜里，秦淮就已經死了。

活活地痛死的，我故意將他留到現在，就是為了這一場戲。

林淺淺不是想從秦淮身上得到安慰嗎？那我就徹底摧毀她的幻想。

而且，自己害死了自己深愛的男人，感覺一定很好吧？

12

「不是的，不是我！」

林淺淺抱著頭痛哭：「不是我，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啊啊啊啊啊！」

她看起來像是瘋了，可我知道，她心理素質強大著呢。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女人，怎麼可能因為這點事就瘋呢？

往后余生，她必須要清醒著，只有清醒，才能更加深刻地體會以后的痛苦。

我把她丟在醫院，給她治療，卻故意不好好治。

以至于她的傷口恢復非常慢，好幾次都因為傷口腐爛，需要做切除手術。

一直在醫院里住了半年多，她的腿已經被截肢到大腿根，出院時，她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浮腫。

我又把她接回了別墅，將她安排在秦淮曾經住過的房間。

就把她捆在輪椅上，不準她躺床上，畢竟她上輩子也是這樣對我的。

每天夜里，我都能聽見她凄厲的慘叫。

我想，大概房間里的全息投影太過逼真了吧？

那可是我特意花大價錢做的，每天晚上，曾經被她害死的那些男人，還有因她而死的那些人，就會一個接一個的出現。

他們滿身是血，嘶吼著讓她償命。

她終于開始害怕了。

她開始求我，試圖像以前一樣跟我撒嬌，她說她不想一個人住，想像以前一樣跟我住一個房間。

第一次，我拒絕了她的請求。

我用最溫柔的聲音對她說：「不行啊，老婆，你這個樣子太嚇人了，我看到會害怕的。」

「而且，你現在就是一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

在她越發惶恐不安的視線中，我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幸好，你嫁給了我，就算你已經是個廢人了，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她現在的精神已經繃到極致，只要稍加施力，就會徹底繃斷。

我便每每在她快要承受不住時，再給卸一把力。

這不，她聽到最后一句，神情顯然放松了一些，扯著開裂的嘴唇笑了笑，滿臉感動地看著我。

「老公，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我也跟著她笑，笑的溫柔不已：「當然，我還有禮物沒送你呢。」

說著，我將她推回房間，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打開了她面前的投屏。

一段接一段的視頻開始播放。

她和秦淮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糾纏的畫面，以高清無死角的方式投放在她的面前。

「先讓你占一點便宜，等我用你的心臟救了阿淮，看我不將你碎尸萬段！」

「他就是一個蠢貨，被我迷得暈頭轉向的，我隨便找個借口就能哄住他。」

「秦淮, 再等等，等我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弄死宋源, 再除掉宋家那兩個老不死的，宋家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了！」

「......」

視頻在她的尖叫聲中播完，最后還免費送了她一個彩蛋, 是流浪漢進來別墅那天。

「不是的，老公，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是秦淮, 是秦淮他逼我的！」

呵, 果然，大難臨頭，連男女主的真愛都維持不下去了。

我笑瞇瞇地看著她：「老婆，你真是太會撒謊了, 就他那身體，怎麼逼你啊？每次不都是你主動的嗎？」

「不是的, 老公，不是的......」

可是除了「不是的」三個字, 她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借口了。

我輕柔地撫摸了下她的頭發, 柔聲道：「噓, 別哭，老婆, 你哭什麼？我又沒說怪你。

」

「我這麼愛你，怎麼會怪你呢？再說了, 你都受到懲罰了不是嗎？」

她全身都在顫抖，卻配合地點頭：「對，對，老公,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別不要我......」

「傻瓜，我當然不會不要你，但是, 看著你以前為秦淮做了那麼多事，我真的好嫉妒啊, 老婆, 要不你也為我做點什麼吧？」

她連連點頭：「好、好，老公, 為了你我什麼都愿意做，只要你不要拋棄我。」

我沖她微微一笑：「乖。」

......

兩個月后，我受朋友的邀約，去東南亞看了一場秀。

臺上的壇子里, 裝著一個沒有四肢, 也沒有五官的女人。

壇子每一次滾動，她都會張開嘴巴，可惜她沒有舌頭，發不出一絲聲音, 誰也不知道她是想說什麼？還是在無聲嘶吼？

沒有人會在意。

我沒有看完，就離開了那里。

如此暗黑的表演，不適合我這種正常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