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我們怨靈的聽力有多強。

李瀚說：「誰讓我們是兄弟呢？女人如衣服，兄弟想穿就穿。等下我避開就是！你倆好好玩！」

既然他們那麼等不及，那我也等不及了。

李瀚恰巧接到姚瑤的電話，說要去接她，避開了。

我借口喜糖在樓上，要拿下來招待他們而往樓上走。

他們悄無聲息地跟在了我身后。

二樓的窗簾緊閉著，光線幽暗得很。

我剛打開房門的那一刻，腰被人從后一箍。

他們一人捂住我的嘴巴，一人將我抱向了床邊。

由于那人箍得太緊，我腰間被蹭破了一層皮，棉花里的水被擠得汩汩往外流。

「兄弟，不對勁啊？開燈看看！」

捂著我嘴巴的男人忙湊到一旁去開臺燈。

「啪——」

臺燈亮起的那一瞬間，那人驚恐地跌倒在地。

「啊啊！」

23

少年站在我身后，破碎的臉，渾身是傷。

「鬼啊——」

他們嚇得連滾帶爬往外逃，可是，才到門口，卻又嚇得連連退回來。

門口站著的女孩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就像是一個長相清秀的普通高中生。

只是她身上的一道道刀痕，是那樣詭異和可怖。

「楊浩、陳旭，我死得好慘……榔頭敲在臉上真痛啊……」

「我也死得好慘，一刀刀被割，真疼啊……」

一股騷臭味傳來，越來越濃。

原來，竟是楊浩和陳旭嚇尿了。

他們尖叫著：「救命！救命——」

我冷笑：「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們的。這個村子呀，它叫『有鬼村』，這里頭的，全都不是人！」

「弟弟妹妹，可以大快朵頤了！」

我看著少年和女孩傾身而上，走出去時，貼心地替他們帶上了門。

女孩是李瀚三人殺死的第二個人。

她是個孤兒，無依無靠，吃著村里的百家飯長大，靠著村里給的補貼和自己勤工儉學的錢艱難地完成她的大學夢。

可惜，在一次半夜收工回校的路上碰見了李瀚三人。

他們見色起意，將她侵犯后殘忍殺害。

尸體被切割成一片一片，扔在了垃圾桶里……

24

半個小時后，「楊浩」和「陳旭」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楊浩」摸了摸自己的臉：「阿姨。」

而「陳旭」則用食指將自己的鏡架往上推了推：「姐姐。」

我看著他們，許久之后，才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走吧。」

像他們這樣的枉死之人，魂魄不甘踏入輪回，卻又沒辦法破壞人世和冥界的規則向仇人索命，只得在人世間徘徊、等待，一年又一年……

等到有朝一日自己在機緣巧合之下奪舍，或者變成厲鬼。

但無論是以哪種方式向仇人索命，到了地府都是要受到相應的懲罰的。

因為，人鬼殊途。人要用人的律法處置。鬼是不能插手陽間之事的。

我們仨下樓時，聽見一樓客房里傳來了男女膩歪的聲音。

「陳旭」一腳踹在房門上：「兄弟！出大事了！」

「哥！你趕緊出來！！」

李瀚罵罵咧咧地拎著褲子來開門，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將他架了起來，直往門外走。

「哎哎哎！你倆干嗎？！」

李瀚扭頭見我往屋內走，厲聲呵斥：「蘇菀，你要敢對姚瑤怎麼樣，老子打死你！」

我勾了勾唇：「老公，保管完好無損還你一個姚瑤！」

25

門關上的那一刻，囡囡蹦蹦跳跳地跳上了床。

衣不蔽體的姚瑤扯著被子，驚恐地蜷在床角。

而我，終于可以以真面目示人。

「阿姨，你是想被淹在水泥里悶死呢，還是想被砸死？」

囡囡掂了掂手中的釘錘。

姚瑤指著我：「你！你……」

我笑了：「對呀，姚瑤，你沒想到蘇菀其實是我吧？」

我是李瀚的妻子。

當年，我還沒嫁給李瀚的時候，他偽裝得像是個踏實過日子的男人。

嫁給他沒多久后，我就懷孕了。

從和他交往到囡囡兩周歲這三四年里，我從未想過懷疑他。

直到那天他洗澡的時候，手機忘了帶進浴室，我發現了他和姚瑤之間的茍且。

我提出了離婚，囡囡歸我。

可是，他卻為了在姚瑤面前表忠心，趁探視囡囡的機會，將囡囡帶走，奪走了她的生命……

當晚，我去接囡囡的時候，他們交不出人來怕我報警，一不做二不休，又將我活生生砸死。

我們之所以要對姚瑤下手，是因為當初將囡囡的嘴巴封上黑膠帶的是她。

給李瀚遞繩索、遞錘子的也是她。

她生怕囡囡在水泥里掙扎，一手摁在她的頭頂，那麼用力地將她往下壓。

她生怕我的掙扎會影響李瀚動手，在李瀚敲第一錘之前，用盡全力壓住了我的腿。

可是，她做了那麼多，成為了殺人兇手的幫兇。

人家最后還是沒有娶她！

她這樣有家世、有背景的女人，李瀚是不會娶的。她做了那麼多，也沒能成為他的妻子。多麼可笑！

而我和囡囡兩條性命，就這麼白白地成為了一個殺人狂魔討女人開心的工具。

26

仇人的血肉是最好的滋補品。

現在，我和囡囡舔著嘴唇，歪著頭看向眼前的活物。

她那樣歇斯底里地大叫：「饒命！饒命！對不起，我錯了……救命！」

她怕得已經無法組織一句連貫的話了呢。

我們撕破了她的喉管……

半個小時后，屋內不見半點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