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后知后覺,一個是提前揭曉。
對待兩條線索,我一直采用的是兩種不同的視角。
「嘶……」
猛地吸氣后,我展開了新的一輪想象。
如果在放射科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抬頭,沒有發現天花板上的紅斑印記,而是憑直覺選擇了第四個鐵箱,會發生什麼?
結果呼之欲出!
那就是,我會在徹底躺平之后,直視天花板上正對的紅斑。
緊接著,便在后知后覺的驚詫里,被火海瞬間淹沒。
猛然發現,原來線索就藏在這麼簡單的地方。
如此一來,兩個關卡之間,便有了相當清晰的共同點,也就是規律所在:
線索,總會出現于做出選擇之后,面對死亡之前。
就像是一種折磨。
往往在死前的一瞬,才揭曉謎題的答案。
選好了蛇毒血,喝了個精光,才在死前看見杯底的提示。
選好了焚燒爐,徹底躺下去,才在死前看見頭頂的標記。
那麼,再把思路轉回眼科。
飛針會從對面的墻中射出,刺穿失敗者的頭顱。
死前的最后一眼,便是目睹飛針朝著自己快速刺來。
所以線索根本就不會在椅子上,而是在對面的墻體上,或者針頭上!
14
想清這些關鍵點,我瞬間變得清醒。
緊張感掃掉大半,我迅速離開凳子附近。
徑直走向對面的墻壁。
開始新的觀察。
一眼看去,倒是沒什麼異常。
并不像放射科的天花板,直接有標記出現。
于是我趕緊貼到墻上,尋找飛針的位置。
可惜飛針沒找到,僅僅是摸到了三個細小的孔洞。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藏匿飛針的地方。
好在我順著孔洞往里看去,果然發現了端倪。
明明是三個尺寸規格完全相同的孔洞,卻有一個的孔壁內沾滿了鮮血。
孔洞直指的位置,便是最中間的那把椅子。
若時間截止,飛針射出,在經過孔壁時沾染鮮血,便會從三根飛針里「脫穎而出」,變成一根黏糊糊的猩紅色長針。
隨著距離變近,飛針會在死者眼前不斷放大,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也正符合科室殺人的規律。
想明白一切后,我立馬轉身回頭,沖向最右邊的椅子,摘下眼鏡,穩穩當當地坐下。
醫生的聲音隨之響起:
「17 號已選定。」
而此時,倒計時已經只剩最后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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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時間徹底定格,剩下的兩人終于掐著點坐下。
4 號猶豫片刻,搶在 2 號之前做出選擇,一屁股坐到了最左邊的椅子上。
2 號則汗流浹背,緊張到雙腿發顫,摳破了眼睛都沒能找到半點有建設性的規律。
最終只能在醫生的催促下,無奈地坐上了中間的椅子。
也就是我理論中的「死亡之椅」。
隨著醫生一聲令下,三根銀針從對面的墻體中飛射而出。
齊頭并進,朝我們急速刺來。
直到飛針逼近我的眼球時,被一根隱形的絲線拉扯住,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哪怕知道它不會沖破我的瞳孔,我還是冒出一身冷汗。
后背的衣服差點就濕完了。
這飛針的壓迫感,實在是太足了。
而我身旁的 2 號就沒那麼幸運了。
長針毫無停滯,徑直扎透了他的頭顱,從另一端迸射而出,最終狠狠穿進了身后的墻壁。
力度之大,讓人咋舌。
果然如醫生所說,惡心又混亂的液體從前后兩個窟窿里不停涌出,白花花的,讓人膽寒。
蓋章之后,我戴上眼鏡,強撐著發軟的雙腿,好不容易走出了昏暗的眼科。
「實時通報:16 號、13 號、10 號、8 號、2 號死亡,目前存活 4 人,允許生還 1 人,請堅持活到最后!」
16
再回到走廊時,整個醫院里,除開那些詭異的醫生,已經只剩下 4 個活人。
這些關卡,實在是殺人不眨眼。
面對多次死亡威脅,我如今渾身微顫,四肢發軟,心跳飄忽不定。
才走完三個科室,就淪落到這樣狼狽的狀態。
想要順利通過五道關卡,絕對是難上加難。
好在我終于在眼科參悟了關于線索的奧秘。
后續的關卡里,只要遵循這個原則,應該就能很快破除迷障,找出答案。
目前,除了最神秘壓抑的神經科外,我就只剩下呼吸科還沒有去過。
在走廊上簡單地調整狀態之后,我便站起身來,準備前往呼吸科。
可就在此時,一只手掌搭上了我的肩膀。
「等等……」
扭頭看去,4 號正努力擠出一絲善意的微笑:
「你準備去哪個科室?」
「呼吸科。」
聞言,他的眼里放起了光:「我去過呼吸科,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我瞇眼盯了他一下,「規則講得清清楚楚,不能重復進入同一科室。」
「我沒想跟你一起進去,」他擺擺手,「你剛才應該是看穿了眼科的線索吧?」
我略一思索,覺得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于是點點頭。
見狀,他吐了口氣,鄭重地說道:「我認為你是個聰明的人,所以想用呼吸科的線索,跟你交換其他科室的線索。
」
17
「哦?」
聽到他的提議,我倒是提起了一點興趣。
雖然他在眼科沒有展現出敏銳的洞察力,但也不代表他對線索一無所知。
畢竟每個科室的狀況不同,總有些人看得出這邊,卻看不出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