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區分,一摸便知。
果不其然,我兩手齊下,俯身摸過去,其中一條干燥清爽,另一條則冰冰涼涼,甚至還留存著不少水漬。
線索,已經牢牢握在我的手中。
21
「實時通報:4 號、6 號、9 號死亡,目前存活 1 人,允許生還 1 人,請堅持活到最后!」
走出呼吸科后,喇叭聲及時地響起。
和我互相欺騙的 4 號,死在了放射科。
不僅如此,所有的闖關者,除了我,已經全部死亡。
而我本人,則只剩最后一個神經科,未曾涉足。
在走廊上趴了半分鐘,簡單放松了一會兒之后,我慢慢地走進了神經科。
在此之前,我曾多次幻想過其中的場景。
幻想里面會擺放什麼樣的道具。
VR 眼鏡?手術刀?或者干脆放著人類大腦?
可最終的結果卻讓我大跌眼鏡。
里面除了一位醫生,孤零零地靠在窗前,便再沒有別的東西。
「嗯?」
驚詫的我正要開口,醫生卻搶先講起了規則:
「歡迎來到神經科。
「你有半分鐘的時間。」
隨后便舉起一個秒表,開始倒計時。
我目瞪口呆,甚至忍不住搓了搓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漏了什麼。
「這就……沒了?」
我撓著頭看了看醫生,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只有一對毫無感情的瞳子。
「這是什麼意思?」
我徹底傻眼了。
這半分鐘,我要干什麼?
我疑惑地看著醫生,卻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22
雞皮疙瘩爬滿全身,這一刻,我是真的怕了。
半句指令,不明不白,這算什麼?
我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這里,轉身去擰門把手,可無論如何都沒法打開。
一個念頭涌上我的心間。
難道這一關的隱藏要求是,逃離這個房間?
門是行不通了,我立馬把視線轉向窗戶。
醫院的高度是二樓,跳窗也死不了人。
可剛邁出幾步,我又猶豫了起來。
想起了睜眼時看到的總規則。
【2.醫院二層為病患行動區,請勿擅自離開,否則將當場死亡。】
如果我翻窗逃走,算不算擅自離開?
糾結的情緒擾得我心神不寧,但我還是趕緊走到了窗前,想要看看窗外的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映入眼簾的,竟是看不到底的深淵。
「這就是傳說中的二層?」
一百層都有了!
這還跳個屁啊!
對于有恐高癥的我來說,簡直連多看一眼都夠嗆。
又一條路被堵死,我的腦子如麻花一樣被擰緊,咬著牙才能緩解部分慌亂的感覺。
這一關,到底是什麼意思?
出路,又在哪里?
半分鐘夠誰想啊?
我緊張得原地踱步,忍不住揉搓衣角。
可猛地一瞥,我竟驚訝地發現衣角上的數字變了。
寫著「編號:18」。
23
「我不是 17 號嗎?」
沒記錯的話,我曾經和 18 號打過照面,他在第一輪血液內科結束后,孤身前往了神經科。
第二次出現,就是在死亡通報里了。
而且在看到血字規則的第一條后,我也曾認真記憶自己的信息。
17 號,易山,28 歲,胃癌晚期。
絕不可能出錯。
「所以說,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長舒一口氣,狐疑地走向醫生。
想要給他一拳,試試他的反應,可想了想還是作罷。
【5.請勿攻擊或傷害科室內的醫生,否則將當場死亡。】
不論什麼時候,攻擊醫生都是不智之舉。
可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這個房間透露著詭異的氣息,好像一切都籠罩著一層虛假的外衣。
我想要從醫生的身上找到點什麼,以此印證我對這里的質疑。
片刻思索后,我輕輕地貼到醫生的身旁,悄悄地解開了他的白大褂。
這算不上攻擊和傷害,醫生也出乎意料地并沒有反抗。
可當白大褂落地的時候,我還是驚呆了。
他的白大褂里面,居然藏著一套病服。
一股詭譎的空氣鉆入我的鼻尖,我咽了口唾沫,朝著他的衣角看去。
上面分明寫著:
【17 號,易山,28 歲,胃癌晚期。】
「我靠!」
24
這他娘的算什麼情況?
他是易山,我是 18 號?
那真正的醫生又去哪兒了?
還是說神經科根本就沒有醫生?
或者說神經科,乃至于這場規則試煉,根本就不存在?
一瞬間,無數問題交織在我的腦內,仿佛刮起了一陣風暴。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為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只能狠狠地咬了咬手臂。
劇烈的疼痛總算讓我清醒了過來。
進入神經科之后,所有的場景無疑都透露著一個氛圍——
荒誕。
如此荒誕的場面,想要用邏輯去盤算推理,實在是難度太大。
至少在短短三十秒的時間里,絕無可能。
根據前面幾次的經驗,規則不會設置必死之局。
所以神經科里,一定潛藏著生機。
我閉上眼睛,腦子里不停浮現神經科里的一切元素。
依然是毫無規律和征兆,荒誕不經,簡直像做夢一樣扯淡。
想到這里,我卻突然僵住。
「夢……」
有沒有一種可能,神經科的考驗,其實就是一場決定生死的夢?
25
莫名混亂的角色身份,毫無規律,讓人邏輯大亂。
醫生的缺位,使之前的規則仿佛變成笑談。
其他房間里從未留神過的窗戶,還恰到好處地映照出令我害怕的恐高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