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以前會將不要的女嬰丟進山里喂蛇。

傳言蛇會纏住女嬰的靈魂，讓其無法投胎，村里再出生的就都是男嬰了。

或許是這法子有效，我們村如今成了遠近聞名的光棍村。

一百多號光棍等著斷種絕后。

直到村長從山里領回了一群白花花、水嫩嫩的女人。

她們個個神色蕩漾嫵媚動人，見到男人就撲上前，主動求愛，淫靡不堪。

村長說這是蛇神娘娘的恩賜，讓我們每個男人都挑一個當老婆。

我也挑了一個，卻發現她是我那十年前被丟去喂蛇的妹妹。

1

許久不聯系的發小突然催我回村，說村里發老婆了。

我罵他作怪，他給我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中，一大群白花花赤條條的絕色美女站在村子廣場，任由村里男人上下其手，挑選撫摸。

我整個人蒙圈了。

我反復看了十幾遍，確定視頻是在我們村廣場拍的，也確定里邊的男人是我們村的。

我甚至看到我爸那個粗糙的老漢抱著一個滿臉媚笑的女人親嘴。

女人不但不反抗，還渴望地迎合他。

再看其余女人，哪個不是人間絕色，哪個不是放浪形骸？

我難以置信，一度覺得是在拍什麼片子。

我問發小什麼情況，但他無暇回應我了，估計沉迷在色欲當中了。

我只得收拾點東西，馬不停蹄趕回村子。

倒不是想要老婆，而是覺得太離譜太詭異了，村里一定出了什麼大事！

2

我們村子向來陽盛陰衰，這幾十年來出生的女娃屈指可數，男娃倒是生個不停。

這也導致我們村光棍成堆，四五十歲的老光棍都有二十多個，更別提二三十歲的小光棍了。

全村三百多號人，除了幾十個婦女老孺外，全是男的。

所以村民們是極度渴望女人的，渴望有外來的女子嫁入村子，以免村子亡族滅種。

可誰愿意嫁入我們村子呢？

我們村子偏僻、落后、愚昧，曾經還是遠近聞名的飼蛇村。

所謂「飼蛇」，字面意思，就是喂蛇，但用來喂蛇的都是女子。

這些女子多是嬰幼兒，比如剛出生的女嬰，用水盆淹死，或直接掐死，甚至活生生往后山的洞里一扔，等蛇享用。

先人們相信蛇會纏住女嬰的靈魂，讓其無法投胎，這樣村里再出生的就都是男嬰了。

其本質是所謂的「以賤換貴」。

后來，幾歲到十幾歲大的女孩，因為干活不利索，被爹媽爺奶一不小心打死了，也往后山洞里一扔，喂給蛇了。

更有甚者，外來的媳婦，被公婆折磨死，也是那麼一扔。

反正這些女人都是「賤」的，飼蛇說不定能換來「貴」的。

因此，我們村子惡名遠揚，人人避之不及。

雖說新世紀以來，飼蛇之事鮮有發生了，但依然沒有什麼女子愿意嫁過來。

一路思索著，我終于回到了我們縣城，隨后坐三輪車回村里。

這樣顛簸了足足兩個小時我才到村口。

站在村口的大石旁，眺望前方籠罩在夕陽下的村子，我的心臟緊了緊，收回了視線。

這是我最不愿意回來的地方，每次回來都有種彷徨和厭惡。

因為我的妹妹，也被飼蛇了。

3

我穩穩神，抬腳入村。

一路看不到任何人，而且傍晚時分，家家戶戶竟沒有升起炊煙。

這太詭異了。

若是往常，農田、池塘、樹林中都必定有村民勞作，裊裊炊煙伴隨著農家飯的香味也會給空氣增添幾分濃郁。

我正疑惑，水稻田中突然鉆出一個佝僂蒼老的男人。

他一身泥濘，神色焦急煩躁，手里提著一個蛇皮袋，目不轉睛地打量稻田任何隱蔽的地方。

「牛叔？」我喊了一聲。

這人是我們村最年邁的老人之一，家里養了十幾頭牛，因此被稱為牛叔。

他早年喪偶，子女也一一死去，一直是孤家寡人。

「小清華回來了？快去村長家挑老婆吧，沒剩幾個了。」牛叔掃了我一眼，毫不在意，只是急躁地翻找田埂雜草。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他對我不知道多熱情，把我當干兒子，還給我學費讀書，在我考上重本后，他到處嚷嚷我考上了清華。

村民們就開始喊我「小清華」了。

「牛叔你找什麼？」我詢問。

他不耐煩地抖了抖蛇皮袋：「狗日地，奇了怪，怎麼一條蛇都尋不著了？我要泡壯陽酒呢。」

「壯陽？」

「嘿嘿。」

他怪笑了兩聲，再次看我：「老頭子我也選到娘們了，美得很，那樣貌那屁股……可我不行了啊，我得泡蛇酒喝，保準讓她生個大胖兒子！」

他笑完轉身去別處抓蛇，嘴里嘀咕：「不應該啊，蛇呢？兩天了，一條沒見著……」

我們村由于地勢和氣候的原因，常年多蛇，幾百年前村民更是信奉蛇為保護神，在后山修建了蛇神像呢。

我以往回家，哪怕是快過年的冬天，上山撿柴都會瞧見冬眠的蛇。

現在，牛叔竟然說村里一條蛇都沒有了。

4

蛇哪兒去了？

我思索著這個問題，邁步回家。

一路上依舊沒看見任何人。

只是經過村民的房屋時，總能聽見屋里傳來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