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杏花被暗器的毒素腐蝕,已化作黑灰。
真是狠毒的手段。
「師兄,你竟想置我于死地!」
玄青不可置信地指著楚道白。
楚道白只是一聲輕嗤:
「師弟,你被妖孽所惑,忘了斬殺魔尊的人,是我!」
言畢,楚道白從胸前掏出一塊紫色的魔骨。
這確實是魔尊的魔骨,只是上面的魔氣已被除去。
「三年前是我入忘川斬殺魔尊,以此魔骨為證。你為救這妖孽,竟編造如此謊言!」
我撲哧笑出聲。
「楚道白,你連這種功勞都要搶?我且問你,那魔尊修至大乘,你一個元嬰如何殺得?」
當時我把魔尊斬成了碎片,并沒有處理尸體。
或許你現在去忘川,還能撿到一片尸塊呢。
楚道白的臉色青紅交加:
「我能讓你的魔氣顯形,自然有妙招能斬殺魔尊!」
可笑,這二者有什麼關聯嗎?
在場的掌門都對楚道白深信不疑:
「莫再廢話。玄青,若你執意與妖孽為伍,我等只好將你一并斬殺。」
「你們……」
玄青氣得說不出話。
「你太嫩了,還是別攪這趟渾水,免得我再去忘川撈你。」
我在玄青腳下布下傳送陣。
陣啟前,我道:
「有兩件事要交代你。第一件,我不是來『求』公道,公道是靠自己殺出來的。」
「第二件,今日之后,眾仙門將不復存在。來日你開宗立派,莫要走他們的老路……也別忘了請我一杯喜酒。」
話音落下,玄青也隨之消失在原地。
「真是狂妄!一起拿下這妖孽!」
十幾名踏入化神的掌門招式凌厲狠辣,默契地封鎖了我活動的空間。
楚道白在一旁暗戳戳地拋擲一些暗器,如蒼蠅般煩人。
但就在這方寸之間,他們的招式也被我層層看破,我輕描淡寫地架住了猛烈的攻勢。
哎,廢物。
千余年的浴血殺戮,我的武藝已臻化境,豈是他們這種高坐廟堂的家伙能比的?
不消片刻,我已轉守為攻,無懈可擊的同時逼得掌門們節節敗退。
癱坐在地的楚道白慌了神。
「系統,快幫我開掛啊!引雷劈他啊!」
我不由得皺了眉。
系統?開掛?
又是陌生的詞語,這樣的詞語只會從晚寧口中吐出。
楚道白殺死沈晚寧必有他謀。
我摘下枝上一朵花,朝滿頭大汗的掌門們擲去。
「化劍。」
杏花在半空分裂成片片花瓣,又化作銳利的刀刃,自發與掌門纏斗起來。
我以劍心渡萬物,只要傾注靈力,萬物為劍,萬物皆可有劍心。
掌門和花瓣打得有來有回,我緩步踱向楚道白。
「他,他要來了!快啊!」
楚道白手腳并用地爬行。
空中飄來幾片紫電翻滾的云,懸停于我上方。
「轟隆」一聲巨響,雷霆墜落在我的肩上,青衣變作黑灰,內里濺出血花。
我悶哼一聲。
原來雷劫是這種感覺,有點疼。
我沒有靈根,沒有境界,自然從來沒引來過雷劫。
如今一嘗滋味,也算滿足了我的好奇心。
「哈哈哈哈,你該死!」
楚道白匍匐在地,仰天大笑起來。
我撕去肩上焦黑的衣服,露出外翻的血肉。
楚道白的笑聲止住了。
被劈得焦黑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很快已恢復了白皙。
「這可是天道設下的天雷!沒,沒有修道者可以全身而退……」
他嚇得結巴,我卻笑了。
「我曾生啖魔尊血肉。
味道極差,但效用還算不錯。」
修道者的雷劫,對我有什麼用?更何況魔尊的恢復能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果然是魔族,混賬!」
還在與花打得有來有回的付鐘罵道。
我無視他的喊叫,伸出食指點在楚道白額間。
「我且問你,你殺沈晚寧,究竟有何目的?」
靈力順著我的指尖流入楚道白腦中,亦化作刀刃凌遲著他的神經。
楚道白涕淚橫流,凄聲苦叫。
他每叫一聲,我靈力便在他識海中深入一分。
疼得快要昏厥時,我又讓他再次醒來。
這有什麼,我每次犯病,都疼得肝腸寸斷。
年輕人果然不行。
「我說!我說!求求你,停下!」
「你老婆和我都是穿越來的,我殺她是為了搶她的系統!」
原來他與沈晚寧初見時的那句「我們是同類」是這個意思——
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
「殺?」我并沒有停下灌輸靈力,反而讓靈力游走于他的四肢百骸。「你分明將她千刀萬剮。如此酷刑,你也該嘗嘗。」
楚道白口吐白沫,全身經絡被我斬斷,識海也被搗碎,已是個再也不能修煉的廢人。
在楚道白識海的最深處,我看到一抹藍色的熒光。
伸手探取,它自動融入我體內。
這就是「系統」。
【抱歉,我沒有保護好晚寧宿主。】
【她已經第二次死亡,我無能為力。】
許是怕我一把捏碎它,系統主動找我搭話。
想必剛剛我的魔氣不受控制地泄露,也是它的手筆。
我冷笑:
「沒指望你。你要有用,她就不會死了。」
系統沉默了。
我望向地上被廢的楚道白。
修為沒了,還不夠。
我數過了,沈晚寧身上足足有一百五十二道傷口,這畜生自然也不能少。
我在劍刃也附上焰息。
每一劍,都是烈火灼心的痛苦。
楚道白的尖嘯聲響徹擂臺,哀轉久絕。
刺到一百五十刀時,楚道白已是個口不能言的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