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暇顧及他們在說什麼。
修士一旦魔氣入體,要麼入魔,要麼死路一條。
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魔氣驅出身體。
可魔氣如同附骨之疽,無論我怎麼調動靈力都無法將其清除。
禍不單行,腦中如有針刺攪動般刺痛。
我已在此蹲守三日,想來上次的藥效過了。
該「吃藥」了。
遠處的玄羽已幾近昏厥,魔尊雙目猩紅。
「該死的凡人,我要你魂飛魄散!」
魔尊的怒吼逐漸扭曲成尖嘯,他的身軀膨脹變形,化作一只頂天立地的巨蛇。
利齒淌下的毒液連魂魄都能腐蝕,軀體卷曲,連山脈都能絞碎。
真是威風。
我看向被魔氣侵蝕得潰爛的右手。
想必他在魔氣中混入了蛇毒。
蛇毒該怎麼解來著?
我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希望他的蛇膽能好吃些。
在我眼中,慘白的忘川畔已變得血紅。
我看見哀嚎的亡魂,徒勞地撕扯魔尊,撕扯我。
一條條染血的手自黃泉中掙出,漫過我的足腕,攀上我的肩頭, 誓要將我也拉入地獄。
我聽見鼓角爭鳴、金革之聲。
它們帶來「殺戮」,它們訴說「死亡」。
當魔尊至強的一擊襲來時。
我閉上了眼。
「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
晚寧銳評:既然這樣,一開始用劍鬼形態作戰不就行了嗎?
我:去去去。
……
不知過了多久, 我終于恢復意識。
入目是散落的蛇骨殘骸, 膿綠的蛇血污染了一部分忘川。
忘川畔的靈草靈植盡數被斫去一半, 川上浮島也消失無蹤。
想必「我」與魔尊之間有一場大戰。
遭了,這次玩得有點大。
忘川對面不會派人來問罪吧!
我急急忙忙地撿起竹竿, 轉身就想跑。
可那枚魚鉤依然泛著光, 忽明忽滅。
我蹙眉:
「既然爬上來了, 何不現身?」
微光落地, 化作人形的魂體,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喏, 我才沒空軍,這不是釣上來東西了。
……雖然不是魚。
少年自稱是被魔尊所殺, 剛入忘川就被我的鉤子吸引, 索性附在其上,希望我帶他重返人間。
小伙子哪都好,就是說話哆嗦。
「你, 你你是我師傅所說的劍鬼嗎?」
「什麼玩意?」
我聲音拔高了幾度, 嚇得小伙子脖子一縮。
「我斬妖除魔,怎麼的也得叫一聲『劍俠』『劍仙』吧?」
「可你把魔尊生吃了。」
我咂了咂嘴,苦澀與腥甜交織。
「我那是為了解毒!」
「可你把魔尊生吃了。」
我:……
「而且沒有修仙者魔氣纏身還能活……」
我瞥見潰爛的右手已恢復了正常,體內靈力與魔氣各自流轉,相安無事。
別吵, 我在思考。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不想了。
我把少年的魂魄放回了現世, 愛去哪去哪, 沒管。
臨走時我問道:
「你知道哪里能買把好劍嗎?」
少年答道:
「桃源村有一鑄劍坊,天下聞名。你身為劍修, 居然不知道?」
他的眼神染上恐懼:「你果然不是正宗劍修!」
我:差不多得了,早知道讓你爛在忘川了。
行吧, 先去桃源村買把劍。
……
「吶, 之后就是我們的相遇了。」
故事講完了,沈晚寧沉吟片刻。
「我對魔尊的評價是:戰前宣言他最狂,撲克牌里大小王。」
犀利的, 準確的,一針見血的。
我摸了摸干癟的肚子:
「餓了, 去拿個烤土豆來。」
「If you want it……如果你想要,得自己來拿。這規矩你早就懂的。」
沈晚寧高高舉起烤土豆,指腹在薄唇上摩挲。
我想也沒想就吻了上去,輕輕舔舐,緩緩咬合。酥麻的感覺涌遍全身。
沈晚寧面紅耳赤,呼吸逐漸急促熾熱,手上不經意間脫力, 土豆穩穩落在我懷里。
計劃通!
得逞后我欲離去, 卻被意猶未盡的沈晚寧咬住了唇瓣:
「別這麼不解風情。」
我留戀地看了一眼烤土豆。
「我餓,本來想吃完再陪你玩的。不過……」
風情如許,不可辜負。
我的雙手覆上她纖細的腰肢,怕癢的她嚶嚀聲不斷。
白皙的鎖骨上留下我的痕跡, 猶如桃花般灼眼。
這次是我無可忍耐地向下行進。
沈晚寧很敏感,一舉一動都能有所回應。
「好了好了……」
我不滿地從她的脖頸中抬頭:
「你非要勾我,現在又說好了?」
好不了一點。
「……那去屋里?」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