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不由覺得自己有些沒用。
穿書前我就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大學生,學的還是設計專業。
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什麼能在短期內發財的法子來。
于是我們只能老老實實走勤勞致富的道路。
喂雞喂鴨、掃地做飯、洗衣服這些簡單的家務,我和大虎丫頭包圓了下來。
忙完家里的活計,我們還會去后山撿撿柴火,摘摘野菜。
大虎腦子靈活,自己設計了陷阱,時不時能抓到幾只野兔小鳥。
盡管對肉饞得不行,但這些野味我們并不打算帶回謝家。
畢竟拿回去,指定有一大半要進謝梓因嘴里。
趙蘭芝有門路,將獵物偷偷賣了出去。
那時候還有投機倒把這一罪名,做買賣不能聲張。
但只是幾只兔子小鳥,倒也沒有誰會大費周章地去舉報。
沒了家務活纏身,趙蘭芝陡然輕松了不少。
再加上已然打定了主意要離婚,那謝家自留地那邊也就不必再費心思了。
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去隊里掙工分上了。
不到半年時間,我們就攢夠了三十塊錢。
將手里的錢數了一遍又一遍。
趙蘭芝拉著我,意氣風發地去了鎮上的招待所。
那里有著整個鎮子唯一一臺電話機。
「姓謝的。」
趙蘭芝嗓音洪亮,帶著說不出的快活和豪氣。
「老娘要跟你離婚!」
7
謝父匆匆請了假,從軍隊趕了回來。
說實話,哪怕是在被粉飾過的原著里,這人也是不折不扣的渣男。
嘴上說著愛謝梓因生母江雪芙,卻在她意外離世后火速娶了趙蘭芝。
娶完后又不珍惜,純純把人當保姆使。
甚至于摳門到結婚多年,一分錢都沒給她花過。
更別提這人還是個妥妥的家暴男。
當著幾個孩子的面,毫不留情地將妻子打成終身殘疾。
說他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這個詞。
這一次,為了保險,趙蘭芝提前請了大隊長來做見證。
大隊長為人剛正耿直,在整個村子里都是有口皆碑的。
再加上這段時間,她干活勤快隊里是有目共睹的。
大隊長也因此對她頗有好感。
有她在,就不用擔心謝父這個人渣再次干出家暴的事情了。
那個年頭,離婚對于鄉里人來說可謂是一樁奇事。
趙蘭芝剛在鎮上打了電話,消息便已經在村里傳遍了。
不過,聽到的人里,固然有一些人覺得驚訝。
但也有人覺得,這是必然的事。
畢竟,這半年時間,我們除了齊心協力努力攢錢。
我和大虎丫頭還滿村到處訴苦。
說我們在謝家是如何受苦,又是怎麼天天挨打的。
不少心軟的嬸子聽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聽說我媽終于要和我爸離婚了,她們不禁感嘆道:
「唉,也不能怪蘭芝。
「哪個當媽的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孩子這麼受苦呢?」
謝父臉黑得像鍋底。
礙于大隊長在一邊沒敢動手,只是用兇狠地眼神不斷剜著趙蘭芝。
「你這賤人是不是背著我偷男人了?
「老子在外面當兵,每個月辛辛苦苦賺錢養家。
「你個賤婆娘轉頭就給我說離婚?
「告訴你,想都別想!」
趙蘭芝冷笑一聲。
「我偷漢子?
「我在你們謝家每天起早貪黑,當牛做馬。
「連偷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偷什麼漢子?」
她性格本就火爆,一開口跟機關槍似的沒完沒了道:
「你辛辛苦苦當兵,你每個月掙幾個臭錢啊?
「統共就六塊錢,全進了你老娘和你兒子的嘴里。
「結婚這麼多年,你一分錢都沒給我們娘幾個花過。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幾個孩子從小沒爹呢!
「姓謝的,你可真有臉說!」
謝父氣得臉上通紅,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確實一分錢也未曾給趙蘭芝母子花過。
在她看來,自己的所有錢以后都是要留給謝梓因的。
至于趙蘭芝,那是要防備著的外人。
他們老謝家的錢,憑什麼給一個外人花?
趙蘭芝見他說不出話,又乘勝追擊道:
「你既不養妻子又不養孩子。
「憑什麼當人丈夫、當人爹?
「姓謝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和你老母心里都只有謝梓因。
「我跟幾個孩子統統都是外人。
「你不肯離婚,無非就是舍不得家里少個免費的保姆罷了!」
謝父被戳中了心思,臉上又紅又白,狼狽不堪。
但她仍舊咬緊牙關道:
「隨你怎麼說,反正這婚我是不可能離的。」
我早料到謝父不可能輕易松口。
但我也已經告訴過趙蘭芝,該如何戳中他的痛點。
畢竟,這可是一本團寵文啊——
趙蘭芝望著他,忽然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姓謝的,你不離婚也可以。
「但你猜猜,等你下次從軍隊里請假回來。
「見到的謝梓因,會不會少了條胳膊,或是斷了條腿……」
謝父登時驚出滿腦袋的汗水。
「趙蘭芝,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反正我是活不下去了。
「大不了拖你老母和你寶貝兒子一起去死!」
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
趙蘭芝這副不要命的架勢,當即將謝父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