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老隊長便帶著我和邱楚義趕往了瀛海市。

坐了一個晚上的夜車，次日一早六點，我和邱楚義跟在老隊長身后，走出了熙熙攘攘的瀛海市火車站出站口。

本來，我以為老隊長會第一時間前往金海旭日公司，沒想到，他直接帶我們來到了車站后面的一家鹵煮火燒店。

邱楚義狐疑道：“王隊，這里面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老隊長一邊吃著火燒，一邊說：“什麼貓膩，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想好好吃飯。”

邱楚義撇嘴道：“我就是想不通，平常我都是磨破了嘴皮子，您還不情不愿地帶我們吃飯的，今天我一句話沒說，您就主動帶我們吃飯了。”

老隊長冷哼道：“我就是想讓火燒堵住你的嘴，讓我的耳根子清凈一下。”

吃過鹵煮火燒之后，趁著老隊長結賬找零的間隙，邱楚義低聲問我：“喂，你說，這會不會有貓膩？”

我一怔：“貓膩？”

邱楚義一副又急又氣的樣子：“當然是王隊這麼殷勤地帶咱們吃飯了，準確地說，是他這麼殷勤地帶我吃飯。”

我無奈地嘆息道：“你是不是有受害妄想癥呢！”

邱楚義仍舊瞇縫著眼睛：“你看著吧，這里面絕對有貓膩。”

若干年后，我在回憶到這個情節的時候，也曾問過老隊長當時為什麼主動帶我們吃了早飯，老隊長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真的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我自己餓了。”

聽到這個回答，我也不禁笑了出來。

老隊長感慨道：“我記得，那時候，我對他說，讓火燒堵住他的嘴，好讓我的耳根子清凈一下，你知道的，邱楚義這個兔崽子就是大嗓門，每次說話，我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的，后來，他不在我耳邊嚷嚷了，我反倒不適應了，感覺耳朵空了。

”

我緩緩看向了老隊長，他的嘴角浮出了淺笑，眼角卻有些濕潤：“空了，就再也填不滿了……”

【03】

酒足飯飽之后，我們一行三人便來到了金海旭日化妝品有限公司。

站在公司前面，邱楚義也不禁感嘆公司氣派。

當陳姓主管將我們帶進偌大的會客廳的時候，正好是上午九點。

她熱情地沖了咖啡，然后簡單地介紹了公司的基本情況。

金海旭日是一家跨國公司，五年前進入瀛海市，主要代理經營多種中高檔化妝品。

陳姓主管表示，在接到我們的電話之后，她和人事部的同事第一時間查詢了公司五年內辭職或者非正常離職員工的人員信息。

當時，負責辦理入職和離職的同事表示，兩年多以前，企劃事業部的一名周姓員工突然離職，多方聯系無果。

這名周姓員工的老家就在東閩市瀾安縣。

隨后，老隊長在那些非正常離職員工信息中找到了周姓員工。

我輕輕念出了她的名字：“周鑫潔。”

陳姓主管點頭道：“沒錯，就是她。”

周鑫潔，女，1971年4月17日出生，東閩市瀾安縣杜家鎮人。1994年7月畢業于清河市科技大學。

陳姓主管介紹道：“小周是1996年9月通過招聘進入公司的，進入公司之后，一直在企劃事業部，人很踏實，工作也認真。1998年春節假期結束之后，小周沒有按時返崗，企劃事業部的負責人找到了我們，當時，負責辦理入職離職的同事試圖聯系小周，給她發了傳呼，沒有回復。”

我邊問邊記：“你們沒有聯系她的家人嗎？”

陳姓主管解釋道：“當時，通過小周的同事，我們輾轉找到了她丈夫的工作地點，沒想到她丈夫也在春節假期后沒有按時返崗。

”

老隊長確認道：“兩個人都沒有返崗？”

陳姓主管應聲道：“沒錯，我們也找到了他們租住的房子，確定他們并不在家。當時，我們懷疑他們家里出了什麼事，耽誤了返崗，然后就通過入職時候填寫的信息表找到了她的老家，東閩市瀾安縣。”

聽到這里，我也不禁抬起了頭：“你們見到了周鑫潔的家人嗎？”

陳姓主管點頭道：“據當時去的人說是見到了，小周的家人表示春節之后，小周和丈夫離開了家，另外，家里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我瞄了邱楚義一眼，邱楚義也用同樣的眼神看向了我。

如果周鑫潔和丈夫正常離家，家人以為他們正常返崗了，但是金海旭日公司的人事人員找到了周鑫潔的家人，他們就應該知道女兒和女婿失聯了，起碼應該報警。

那麼只有兩種情況，其一，死者并非周鑫潔和丈夫，他們就是無故離職，然后回了老家瀾安縣或者去了其他地方工作，其二，死者確系周鑫潔和丈夫，他們的離家另有隱情。

按理說，周鑫潔的工作穩定，待遇不錯，丈夫也有正式工作，二人不太可能同時突然離職。因此，死者很可能就是周鑫潔和丈夫，他們可能在那年春節離家后遭遇了不測。

一切的疑點都指向了1998年春節。

那年的春節到底發生了什麼，周鑫潔和丈夫又為何會被殺害拋尸井中？

在陳姓主管的幫助下，我們也見到了當時和周鑫潔一起工作的同事，大家都說周鑫潔人不錯，踏實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