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向了老隊長，眼神中充滿崇敬。

老隊長說得沒錯，失望落空就是工作常態。

這也是人生常態。

不是嗎？

我們不是圣人，憑什麼例外呢！

只是，再失望再落空的事情，一罐冰鎮的健力寶和翻涌的橘子味連環飽嗝，都會讓你感覺世界又重新美好明亮起來。

【07】

那一刻，老隊長走到白色背景板前面，輕輕拿掉了鄭金鵬的照片：“說起來，兇手也真是幸運，他也沒想到吧，在他殺害譚雷雷之后，會有一個鄭金鵬冒出來充當嫌疑人，如果鄭金鵬一直躲在外地，沒有聯系蓓蓓，我們就會將他設定為第一嫌疑人，不停尋找，而錯過其他方面的走訪排查，那麼案件將無法偵破，兇手也會逃脫法網。”

我開口道：“只是，這種幸運很短暫，鄭金鵬的出現又將他推回了我們的視野。”

丟掉易拉罐，邱楚義走到老隊長的身邊：“兇手到底是誰呢？”

老隊長看了看邱楚義，目光中飽含著慈愛，就是那種長輩對于晚輩的關愛和包容：“剛才你說，排除了鄭金鵬的嫌疑，一切又回到原點了。只是，看似回到原點，結合目前掌握的信息，案子還是有很大進展的，至少我們圈定的范圍沒有錯。”

我補充道：“從譚雷雷主動跟隨兇手離開，且來到雨花村的偏僻野塘，說明他對兇手有一定的信任，熟人作案是沒有問題的。”

老隊長點頭道：“另外，在案發之初，我們就譚雷雷的失蹤原因進行過分析，認為傷害甚至殺害的可能性最大，針對譚雷雷本身的傷害，比如孌童，針對譚振華的傷害，比如報復，事實證明，譚雷雷確實被害了，其實，如果兇手在殺人之后，就將尸體拋入野塘，我們一時也無法確定他究竟是針對譚雷雷本身還是譚振華，但是，他的預謀性作案恰恰說明這就是明顯地針對譚振華的報復行為，因為在孌童傷害或致死案件中，通常都是意外性死亡或臨時起意殺人，兇手不會在實施孌童之前就設定殺人計劃。

”

邱楚義輕舒一口氣：“但是，我們已經調查過譚振華的人際關系了，不管同事還是鄰居朋友，他們都對譚振華的印象都不錯，他也很少與人結怨，除了鄭金鵬，確實沒有符合條件的嫌疑人了。”

這時候，老隊長在陳月萍的名字上勾勒出了一個圓圈：“既然在譚振華身上找不到什麼線索，那就在她這里找一找吧。”

我追問道：“您懷疑這是來自對于陳月萍的報復？”

老隊長應聲道：“正因為不確定，才需要調查，況且，在此之前，由于譚振華和陳月萍已經離婚一年多，且譚雷雷跟隨譚振華生活，他們母子的接觸和交流不多，我們也就沒有將對于陳月萍的人際關系列入調查。”

我凝視著陳月萍的名字：兇手真的會隱藏在她的人際關系中嗎？

那天晚上，我洗完畢衣服回到宿舍的時候，邱楚義正躺在那里發呆。

我問他：“喂，又思考人生呢？”

他盯著床板，若有所思地應了聲。

我催促道：“別一個人想了，有心事就說說吧。”

他側眼看了看正在晾曬衣服的我：“之前看到譚振華和陳月萍哭得撕心裂肺，我真的是不忍心，當父母的，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恐怕是永遠無法復原的遺憾和傷害了吧。”

我停下了手中的晾曬：“誰說不是呢。”

邱楚義嘆氣道：“我決定了，以后等我結婚，有了孩子，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他，保護他一輩子。”

我無奈地笑笑，然后將最后一件衣服晾到繩子上。

那時候的我不會想到，邱楚義更不會想到，若干年之后，邱楚義真的結婚，也有了孩子，還是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兒。

只是，他卻食言了，他沒有保護好她，更沒有保護她一輩子。

他就像眼前的譚振華，永遠失去了譚雷雷。

我也永遠地失去了邱楚義。

命運就是如此的奇詭，某一刻你作為局外人看到的場景，可能就是未來你的結局。

在接下來的深入了解中，我和邱楚義對于陳月萍的基本情況和人際關系有了一個全面了解，也對那些與譚雷雷認識或者熟識人群進行了摸排。

在此之前，從陳月萍那里得知，時年三十七歲的她是第一實驗高中高二七班和八班的語文老師。

一年多以前，她和譚振華因為感情不和離婚，離婚后，譚振華拿到了孩子撫養權。

離婚后，雖然孩子跟隨譚振華生活，但是每個月底的周末，陳月萍可以將譚雷雷接過來。

當然了，有時候陳月萍想孩子了，也會去學校探望或者偷偷將譚雷雷接走。

對此，譚振華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雖然二人離婚了，但是孩子也需要母親。

即便如此，陳月萍與譚雷雷的接觸也并不多。

目前，陳月萍仍舊是單身。

離婚后，她在父母家里居住了一段時間，后來就搬了出來，為了方便上班，她搬到了學校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