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從那時候，二人的情侶關系確立。

為了不被人發現，他們隱藏得非常好，但是熾熱的情感無處傾訴，他們選擇互寫情書，也就有了毛姓同學在肖童那里發現的情書。

在別人眼里，她是老師，他是學生，在只有兩個人的空間中，他們則是如膠似漆的情侶。

她稱呼他為兒子，他稱呼她為媽媽。

她稱呼他為童，他稱呼她為月牙兒。

為了方便見面和約會，她在偏僻的南郊租住了一處民房。

每個周五中午，她過去買菜做飯，肖童則會在放學后過去。

在外人看來是一對姐弟的二人，其實是一對不折不扣的情侶。

這期間，雖然肖童也向父親推薦過她，但始終沒有進一步回應。

另外，陳月萍也沒有想到譚雷雷會發現他們的關系，對于譚雷雷讓她和譚振華的接觸，她也沒有多想。

為了不傷害兒子，她也沒有拒絕和譚振華接觸，有兩次，在譚雷雷的要求下，譚振華住在了她的那里，他們甚至在黑夜中發生了關系。

陳月萍和譚振華的接觸讓肖童非常生氣，也讓肖童感到了不安。

為此，他們多次發生爭吵。

其實，在此之前，由于工作遲遲得不到回應，加上肖童對于她的過分依賴，對于這段感情，陳月萍已經產生了厭煩心理，加上連續爭吵，更讓她產生了退出的想法。

因此，陳月萍表示這是譚振華的主動接觸，她夾在前夫和兒子中間，非常為難。

她也提出了分開，肖童自然不同意，先是威脅公開這段關系，后來又乞求陳月萍不要和他分開，但是陳月萍心意已決，最終二人分手。

分手之后，肖童又找過陳月萍兩次，希望復合，陳月萍表示了拒絕。

之后，肖童便離開了補習班，他也沒有任何過激行為，陳月萍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即便譚雷雷失蹤了，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肖童。

【16】

陳月萍哭泣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他……即便在你們找到我之后，提到小雷在筆記本上寫了肖童死，我也只是以為小雷單純討厭肖童，從來沒有朝這個方向想過……在小雷失蹤之后，他甚至還偷偷找過我，說是會找社會上的朋友幫忙尋找，讓我不要太過擔心……他怎麼會殺人呢，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老隊長凝重地說：“他確實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但是你忽略了，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此時此刻，陳月萍已經泣不成聲。

老隊長繼續道：“對你來說，結束這段感情輕而易舉，但是對他來說，結束這段感情猶如奪命，他的安靜，他的沉默，他的關心，都只是為了讓你放松警惕。因為，他已經想好怎麼做了。”

陳月萍反駁道：“就是因為我選擇和他分手，他就要報復我，殺掉我的兒子，毀掉我的生活嗎！”

老隊長冷峻地看著陳月萍，就在我們也認定這是肖童對于陳月萍報復之時，老隊長卻說：“或許，他的動機不是報復，而是重新和你在一起。”

重新在一起？

我和邱楚義也看向了老隊長：“我想，肖童的真正動機是想要切斷你和譚振華的聯系，你和過去那個家的聯系，在譚雷雷做出讓你和譚振華接觸舉動之時，肖童就意識到你和譚振華，你和過去那個家的真正聯系并不是譚振華，而是譚雷雷，只要殺掉譚雷雷，你和譚振華之間聯系的紐帶就消失了，譚雷雷死后，你和譚振華不僅沒有了復合的可能，還會彼此憎恨，在那之后，你的生活將會被徹底改變，他也就了再次和你在一起的機會！”

說真的，老隊長說出這種推測的時候，我一度無法將這種陰郁深邃心思和一個年僅十八歲的高中生聯系起來。

那時候的老隊長對我說：“當你開始用成人和孩子來劃分群體的時候，你就已經在危險邊緣了。很多時候，我們很難分辨眼前的究竟是一個乖巧的孩子，還是一個潛伏的惡魔。”

直至若干年后，我看過一例例少年犯之后，也逐漸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和寒意。

言歸正傳。

在陳玉萍承認她和肖童二人存在過師生戀關系之后，關于肖童具備重大作案嫌疑的推測也完全成立。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肖童就是兇手，但是我們對于肖童的訊問勢在必行。

這一次，老隊長直接找到了在市教育局工作的肖童父親肖東川。

肖東川非常震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和老師發生師生戀，更不敢相信他會成為綁架殺害一名小學生的重大嫌疑人。

肖東川反復追問和確定，最后，他掩面而泣，悲痛欲絕。

老隊長希望肖東川能夠配合工作，最終，肖東川也同意了老隊長的請求。

離開單位之前，肖東川特意請求老隊長給他五分鐘，讓他再看看這間辦公室。

他也知道，這次離開之后，一切都將物是人非。

肖東川站在那里，視線從他的辦公桌上掠過，然后落到后面的書柜里面，密密匝匝的證書和獎杯中間，還有一張他和肖童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