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煙提醒她:“對方已經到地底下了,就放過人家吧。”
餃子傲嬌得揚了揚下巴:“哼!”
張鷹眼問我現在怎麼辦,我讓他把口供筆錄交接一下,然后迅速趕往案發現場。
大概半個小時,我們就到達了快活樓。
游客已經全部疏散完畢,先到場的幾名警察正持槍戒備中,見我們來了,迅速交代了一下案發經過,隨即指向快活樓道:“尸體就在里面。”
裘法醫迅速戴上手套,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你來,還是我來?”
“一起吧。”我也戴上手套。
我們走進快活樓的第一層,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書案,后面擺放著一塊古色古香的屏風,而最吸引人注意的則是門梁上的牌匾,上面寫著四個字:“香草美人。”
尸體在內室,裘法醫急匆匆得提著箱子進去,我也快步跟上。
內室不知道為什麼,并沒有開燈,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
借著手電筒的光芒,我只看到了一張黃花梨木小床,窗前則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梳妝臺。
突然間,裘法醫瞪大了眼睛,在眾目睽睽之下尖叫了一聲。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赫然看到梳妝臺的銅鏡里映著一張慘白慘白的女人臉!
原來在黑暗中,是一具渾身赤裸的女尸坐在梳妝臺前,她僵硬的手拿著一柄梳子,壓在那如瀑一般的黑發上,一雙眼睛死不瞑目的翻出眼白,就好像臨死都在照著鏡子化妝一般。
這幅場景令人感覺到極其詭異,甚至比電影《咒怨》里的女鬼都要可怕數倍。
慕容清煙和餃子先后嚇了一跳,只有我敏銳的發現了死者的長發上似乎綁著一株奇怪的紅色植物。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奇怪。”
裘法醫問我哪里奇怪了?
我說道:“前面的死者都穿了漢服,她怎麼沒穿衣服。”
說完,我發動洞幽之瞳開始打量尸體。
裘法醫急了:“你這娃娃看哪兒呢。”
我沒理會他,而是湊得更近了一些,輕輕挑起了死者的下巴,這讓裘法醫連聲勸阻:“小同志,尊重尸體,尊重尸體……”
“死者瞳孔擴散外溢,手指出現僵硬特征,判斷死亡時間超過十個小時,應該在午夜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
說罷,我又自顧自打開了旁邊的一扇窗戶,仔細觀察著太陽照射進來的方向,手隨著陽光移動。人們都知道太陽是從東方升起的,其實月亮也一樣,遵循了東升西落的自然定律。
所以借助陽光逆推月光,昨夜凌晨,月光正好灑在了死者的身上。
聽著我說的話,裘法醫一頭霧水:“宋顧問教給你的就是這些匪夷所思的東西嗎?哪有人驗尸的時候,要去判斷日光月光的。”
我沒有理會他,反而是門外的慕容清煙伸長了脖子,問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這個時候也我終于明白,剛剛在死者頭發上發現的紅色植物是什麼了,是江蘺!
此刻的我雙手負在身后,學著古人般吟詩作對:“唉!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梳妝臺。”
隨即,將雙眼猛地轉向了銅鏡前的那具慘白女尸,仿佛親眼看到了昨晚發生的一切,月夜蕭索,兇手將麻繩牢牢得套在死者的脖子上,殘忍得勒死了她。
江蘺,除了諧音“離”外,其實還有一重意思。
在偉大的著作《離騷》中江蘺是一味香草,再聯想到大堂之上懸掛的香草美人牌匾,江蘺是為香草,死者是美人,可當兩者合二為一,香草美人卻是另外一重意思。
“香草美人”最早是由屈原提出的,用以象征品格高潔,忠君愛國的人。
這讓我意識到死者的身份一定極其特殊!
【第一四八章 精日者之死】
裘法醫卻搖頭否定:“沒什麼特殊的,來之前,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了,跟前面死的那兩個一樣,都是網紅!”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應該啊,難道是我分析錯了……
裘法醫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同志,你還是太年輕了,雖然你驗尸的手法令我很欽佩,但是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只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水草而已,居然聯想到了‘香草美人’的典故,我看吶……”
還沒等裘法醫說完,慕容清煙突然開口道:“等等!”
只見她舉著手機,緩緩走了過來。
剛才在確定死者身份之后,慕容清煙專門去網上搜了一下,死者的網名是一串日語平假字,翻譯成中文叫做平成幻姬,在某平臺坐擁三百萬粉絲。
“她膽子也太大了吧,明知道快活樓已經接連兩個網紅被殺,居然還敢來?”張鷹眼忍不住說道。
慕容清煙答道:“不,她好像是在王不凡之前就來了快活樓,而且網上還流傳了一段她穿著和服在快活樓前跳舞的視頻。”
我脫下手套,趕緊湊了過去,但見視頻中的女孩畫著日系的妝容,穿著和服搔首弄姿得跳著日本舞蹈,與快活樓的中國風格格不入。
“這女的有毛病吧,居然在快活樓前跳這種舞蹈?”這時,餃子好像也忙完了什麼,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