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它會成為冠軍,就連它的神態都跟活人一模一樣。
但見這尊‘維納斯的眼淚’眉頭緊皺,下唇瓣咬的死死,整個人的面露哀婉,烘托出一種極致的憂傷,絕望,還有恐懼。
這讓我在驚詫于作品的同時,也升起了一絲疑惑。
恐懼,它為什麼會有恐懼的表情?
我將自己的想法跟慕容清煙說了一下,慕容清煙告訴我:“因為害怕失去自己的戀人吧,當維納斯聽到自己的心上人戰死的那一刻,應該就是這樣的。”
“不,不對!”
盡管慕容清煙的話也能解釋得通,可我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關,我望著雕像,似乎能感覺到有一個冤魂在向我求救。
它被困在石膏里了,好黑,好暗!
它在不停地拍打著,祈求有人能放它出去。
我見過了太多死人,那些臉印在我的腦海里,讓我可以清楚得分辨每一個表情。這尊維納斯的眼淚,臉上表現出的神態,分明是死者臨死前的痛苦哀求。
“我敢打賭,這尊雕像有大問題!”我一字一句得朝慕容清煙說道。
【第一八八章 砸碎它】
慕容清煙微微一怔,隨即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生怕我做出不可控的事情來!
她壓低聲音解釋道:“剛才那幾個評委都是靜川市頂尖的美術家,林館長一向吹毛求疵,剛才都拿著放大鏡在雕塑身上找毛病了,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他們不會不知道的。”
我搖了搖頭:“它們只看到了雕塑的外表,認為一雕一琢堪稱完美。可正是他們的專業度太高,讓他們忽略了雕塑的內在,這就叫做: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或者說,他們根本沒見過死人,讀不懂眼前的冤魂有多可憐多無助。
”
“丁隱!”慕容清煙越發抓緊了我的胳膊。
我繼續道:“清煙,你好好看一下,這是維納斯失去愛人的模樣嗎?分明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殺死前,流露出的震驚、哀傷,以及深深地無助。”
透過眼前的雕像,我仿佛親眼見到了那一幕,女人痛苦的哀求著,卻被乳白色的石膏所覆蓋……
慕容清煙看看雕像,又看了看我,陷入了糾結。
我說道:“相信我!提刑官宋慈的傳承者,是不會錯的。”
慕容清煙說道:“那如果錯了呢?萬一錯了,要付出的代價不敢想象。”
慕容清煙不是不相信我,只是她太謹慎了,僅憑一點點直覺就斷定有問題太過魯莽。更何況這件作品如此完美,如果猜錯了,我根本承擔不起毀壞的代價。
因為藝術,是難以復制的。
哪怕是原創者,也不能完全做出一模一樣的東西來。
我知道慕容清煙的考量,輕輕將她的手一點點從我的胳膊上挪開:“在我心里,藝術品的價值再高,都比不過人命。祖師爺宋慈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
“人命大于天!”
說罷,我朝鐘子柒的方向喊了一聲:“胖子,滅火器!”
鐘子柒剛才聽到我的猜測,就按照我的吩咐偷偷挪到了滅火器旁,這會已經把東西抓到手,一聽到我的命令,立馬將滅火器扔了過來:“小隱子,接穩當了!”
滅火器扔過來的一瞬間,周圍的人立馬矮下身子,生怕被砸到。
我雙腳起跳,一個凌空邁步,就將滅火器抱了個滿懷。
等我落地站穩之后,毫不猶豫的就掄起滅火器朝維納斯的眼淚砸了過去。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里的保安反應速度太快了,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就全部回過神來,四個人全朝我撲了過來。
只聽到叮咚一聲,滅火器掉落在地,而我也被保安給齊刷刷得按倒了,其中一個保安反剪著我的胳膊,一邊叫我老實點,一邊不忘打開對講機:“有暴力分子擾亂會場,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我不是……”還沒等我說完,千鈞壓頂的重量又向我襲來,直-搗得我胸腔悶糟糟的,喘不上氣。
周圍看展的群眾也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一個個指著我的鼻子罵,有罵我是反-社-會的;有的說我是別國間諜,看不得國內出了這麼優秀的藝術作品;還有的指責我長得一臉人樣,干的全不是人事兒。
此時的我真是百口莫辯。
唉!失算了,啥都沒干成,還惹來一身騷。
正當我對行動失敗惋惜不已的時候,隨著一陣特別清脆的聲音炸裂,幾個保安壓在我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我終于得以看向聲音源頭,只見慕容清煙站在維納斯雕像跟前,一身雪白連衣裙仿佛由天而降的天使,只不過她卻毀掉了另一個天使。
滅火器將‘維納斯的眼淚’砸出一片片裂紋,隨即帶著整座石膏,轟然倒地。
保安抄起腰后電擊棒,朝慕容清煙撲去,沒等他們來到跟前,慕容清煙已經亮出自己的證件:“靜川市公-安-局刑警隊長慕容清煙,都給我退后!”
幾個保安還有點狐疑,指著慕容清煙道:“呵呵,準備得還挺齊全,冒充警-察罪加一等,兄弟們,給我們上!”
這時大批支援的保安人員已經就位,好多圍觀的觀眾怕被誤傷,都紛紛退場,卻在此時發現了雕塑的不對勁:“維納斯,那個維納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