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我鄭重向班主任李明媚打去了電話,表示希望把我的床位留到真正畢業的時間,這是一個沒有家的人由衷的請求。
李明媚老師答應了。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想到就要離開靜川市,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有種強烈的想法,想最后再去一次聽雪酒吧。
盡管我知道,那里已經換人了。
我所心心念念的人再也不可能出現。
但腳步不聽使喚,我還是走到了那里,聽雪酒吧又一次變回了寂靜的樣子,只是來的人很少很少了。
唯有那句“臥冰聽雪撲簌聲,明月別枝歸客人”依舊掛在屋檐。
我伸手摸著那行字,低聲念著這句話,一顆心好像突然來到了冰雪天,一望無際的銀裝素裹下,只聽到落雪撲簌撲簌的聲音。
歸客?我算得上聽雪酒吧的歸客吧?
我走了進去,習慣性得點了一杯藍色妖姬。
一杯灌下去,毫無任何感覺,可我太想醉了,于是又要了一杯高度數的酒,杯內花花綠綠的顏色,就好像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讓人看不透。
液體倒映著我的臉,是一種入骨的落寞與孤寂。
“這酒性子烈,要一點點品,不然會醉的。”前臺好心提醒我,一個人不要喝這種酒,不然會一杯倒。
我卻只是回了個笑,舉著酒杯,晃動著里面的液體,然后昂起脖子,一飲而盡。
我當然知道喝得越快就越容易醉,我要的就是醉。
醉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醉了心就不會再疼。
我趴在桌子上,腦子里暈乎乎的,眼睛都有些不對勁了。迷糊間,我居然看到了白月光,她就坐在不遠處的臺上,抱著吉他輕輕唱著吟唱。
“醉了就是好啊,夢里都夢不到的人,竟讓我看到了。”
望著臺上,我癡癡得笑了。
【第二九四章 宋家的黑暗史】
清冷的月光灑在白月光的身上,一切恍若是個不真切的夢。
我醉眼朦朧的望著她,聽著她唱歌,還是如此空靈:“明月,像是墜入大海的琉璃。那個看到的少年,動了心。是歸去,還是赴一場虛無的夢境?我不知道,也不想看透這結局……”
等她唱完以后,一步一步得向我走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夢,只知道好像酒吧的人都走光了,世界只剩下了我們兩個。
她坐在我的對面,就那樣看著我。
幾年不見,她還是那麼的美,完美的瓜子臉,肌膚如冰似雪,水光色的眼眸流光溢彩,眼角的淚痣依然扣人心弦。
白月光就好似天上的明月,縱使會消失,卻永遠會披著一身高潔的光輝出現,讓人難以忘卻,讓人無法忽視。
我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煉金案中給我重要指示的那封信,是她寫的嗎?
她身上的刀傷好了沒有?
她跟宋聽雪又是何關系?
她到底是誰?
我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些問題給逼瘋了,撐著最后一絲力氣坐起來,可還等我開口,一抹香氣飄來,白月光柔軟的唇瓣觸碰在我的臉上。
那一刻,我什麼問題都忘了。
我甚至連思考都做不到,大腦一片空白,只有那柔軟的觸感讓我心猿意馬。
我想要加深這個吻,白月光卻很快退了回去。
“這幾年,你到底去了哪里?”那些重要的問題全被我拋諸腦后,下意識得只有這一句本能的關心脫口而出。
白月光修長的手指壓在我的唇上,水光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請求:“什麼都別問,就只聽我好好的說,可以嗎?”
“我……”我很想答應,可我現在的腦子實在是太亂了。
白月光將自己的手指收回,一字一句得說道:“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想要告訴你一段故事,一段藏在我心里塵封已久的故事。”
“還記得我跟你提到過,我的父母都是法醫,從小就希望我跟哥哥繼承他們的衣缽,可是我不喜歡法醫,我喜歡唱歌。”
“在一次意外,哥哥過世了,只能由我接替他的路走下去。”
聽到意外那兩個字,我眼前不受控制得出現了之前做的那個夢,我很怕夢到的那個被師父逼迫墜落的男子,就是白月光的哥哥。
我很怕,她哥哥的死與宋陽有關。
我擔心繼續聽下去,會有我不想聽到的東西,于是主動轉移話題:“我對你哥哥的事情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宋家絕學,甚至會教給我《斷獄神篇》里沒有的高深絕學?”
白月光的眸子黯了黯,隨后以一種幽幽的語調說道:“如果我說,《洗冤集錄真本》根本就只有一半,包括那本《斷獄神篇》里,很多東西都是文宋那一脈從我先祖手里搶奪走的,你信嗎?”
“你的先祖?”
那一刻我徹底清醒了,整個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森冷之感。
我幾乎是有些顫抖得重復了一遍:“先祖,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以為的文宋一脈并非你想象中的那麼正氣凜然,你以為的師父也并非你想象中的那麼善良無私。
”
白月光看著我的眼睛,吐出殘忍的字眼。
我搖著頭,不可置信得回答道:“怎麼可能,文宋一脈是提刑官宋慈后人,一代代都是剛正不阿的典范,怎麼會做偷師這種事?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還是這其中有莫大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