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避宋幽蘭的詛咒,宋家才讓后代不官不仕,明哲保身。
否則就會像宋陽爺爺一樣,兄弟反目,手足相殘。
那宋陽呢,他會不會也出事?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宋陽,有些底氣不足得問白月光:“法宋當年是不是沒有死絕?你……是不是就是宋聽雪?”
【第二九六章 兩兩相望】
白月光瞇著眼睛,好整以暇得看著我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
我默默低下頭,小聲嘀咕一句:“我不敢覺得。”
我太怕那個答案了,因為真相已經呼之欲出,白月光就是當年的法宋傳人,比師父宋陽更正宗的提刑官宋慈一脈。
白月光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喝點酒,暖暖身子,也壯壯膽子。”
我接過酒杯,小抿了一口,就聽白月光繼續道:“法宋到底也是傳了百年之久,宋幽蘭哪怕再蠢,也知道藏一手,畢竟他是族長,擔負著整個法宋一脈的興亡!”
早在分家之際,她就將幾名精通絕學的小輩暗中送往北方。
卻不曾想,他們轉眼就成了遺孤,成為法宋一脈最后的希望……
“其實文宋之所以想要鏟除法宋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盜取法宋一脈的絕學。因為經過時間的檢驗,文宋已經知道了法宋的厲害,眼瞅著差距越來越大,法宋即將證明自己對《洗冤集錄真本》的破解才是對的,文宋知道再不下手就來不及了,打蛇七寸,永不翻身!”
“在使用拷打、逼問、搶奪等各種方法獲得了一大批絕學后,文宋將其中太過于速成,容易入魔的方法全部刪減,再加上自己這一脈的絕學,匯編成了一本新書。
”
“這本新書你也知道,它便是《斷獄神篇》!”
白月光看著我的眼睛,我心虛得喝了一口酒,感覺自己此時就像是一個小偷一般,因為《斷獄神篇》我也學過。
可我從不知道《斷獄神篇》居然會是這般來歷,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白月光還告訴我,之后文宋為了保持自己的光輝形象,毀掉了族譜,滅口了當年所有知情者,讓后人再不知道宋家還有第三脈。
“刑部尚書宋亦可想要徹底抹除掉法宋的存在,事實證明,他成功了!當世只知道宋陽,宋星辰,文武兩宋天下無雙,哪會有人知曉當年其實還有一脈,那一脈名為法宋,才是宋家正宗。”
“當然也沒人在乎。”
“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落敗者只有滅族的下場,就連我們的身份,我們的存在也一并被搶走了……”
我清清楚楚得注意到,這一次白月光用上了我們,而不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口吻傾訴這一切。
也就是說,她是法宋的人,毋庸置疑!
到底是這個故事太不可思議,還是與白月光對立的立場讓我一時間回不了神。我只知道當時的我真的太震驚,太震驚了,就連酒杯什麼時候摔在地上,都沒有注意到。
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流傳千古的文宋當年居然如此不光彩,他們踩著法宋的鮮血上位,奪走他們的東西,甚至連他們的存在都要抹去。
這一段歷史太過黑暗,也太過殘忍。
《斷獄神篇》居然是一本沾滿了族人鮮血的偷竊成果。
這叫我如何相信,這又叫我如何正視自己。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段回憶,想當初尸仙娘娘案中,我使用‘割喉封穴’的絕學,卻被白月光一陣嗤笑,認為這只是炫技罷了,只需要檢查死者口腔黏膜色澤就行。
古詩詞殺人案中,我使用的也是白月光教我的‘翻身六驗’,居然真的快速檢測出了死因。
當時還讓師父吃驚了一下,這莫非就是法宋失傳的絕學?
我怎麼那麼笨,那麼后知后覺,是不是師父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懷疑我了?
也難怪宋星辰一直以來,都對我充滿了敵意。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我感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仰,在頃刻之間崩塌的無所剩余,我忍不住抬起頭,顫抖得指向白月光。
“你、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我早已清楚,就只差從她的嘴里說出來罷了。
白月光笑著打量我:“你不是知道了嗎?我就是那個宋聽雪,文宋害死了我的祖先,你師父的爺爺害死了我的父母。而現在就連我唯一的親人,我最愛的哥哥都被宋陽給逼死了。”
“所以,你是來復仇的?”
“我是你的工具,對嗎?”
心痛的滋味由心間漫開,我感覺自己幾乎快要窒息了。
白月光看著我的眼睛,聲音嘶啞的道:“我不該復仇嗎?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當然要找他報仇,我要讓你師父親口告訴我,誰的仵作手法才是正宗。”
我的淚水已經從眼眶里落下,一滴一滴砸在吧臺上。
“可我是無辜的呀,我是那麼那麼的喜歡你,白月光,你知道嗎?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是唯一喜歡的人,為了你,我將所有女孩子隔絕出了自己的世界,為什麼要利用我呢。
”
我知道現在的自己很沒出息,可我真的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