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安排好盧新一,然后下樓送黑爺,臨別前,我問了黑爺一個問題。
“黑爺,您入行早,經驗豐富,知不知道有什麼陰物,明明能在人身上感應到氣息,可就是找不到,而且氣息還會忽然消失。”
黑爺沒解釋,而是在酒店大廳的自動售貨機上買了一瓶水,笑呵呵的遞給了我。
“走了啊!有空常來津門玩!”
我望著手中的水,若有所思。
回到房間,我用手機買了明天回安德的高鐵票,讓盧新一早點休息,誰知我半夜醒來,他衣服未脫,坐在床上發呆。
我知道,他在想念雪麗。
第二天,回到安德,我讓盧新一打電話給慧心,喊她出來一起吃個飯。
盧新一沒有心情,但在我的要求下,還是打了這個電話。
我們約的上次吃飯的火鍋店,慧心一進門,就詢問道。
“新一,你昨天去哪里了,我去你偵探所沒找到你,打電話也不接。”
盧新一回答道。
“我去了一趟津門。”
我盯著慧心的臉,她的表情變的有些慌亂。
她磕磕巴巴的問。
“你去津門有什麼事嗎?”
盧新一的表情有些生氣,我知道他想質問慧心,為何要說自己從未談過戀愛,明明他與雪麗曾經是那麼的相愛!
我從桌下踢了盧新一一腳,搶先回答。
“盧哥最近不老是做怪夢嗎?夢里都是他上大學時的情景,就讓我陪著去逛了逛。”
慧心明顯更緊張了。
“有什麼發現嗎?”
我又踢了盧新一一腳,示意讓我來說。
“有!我們碰到了盧哥以前的老師,老師說盧哥上學時身邊有兩個女孩子與他形影不離,一個是你,另一個他忘記名字了,慧心姐,你記不記得?”
“不記得!”我看到,慧心握筷子的手在顫抖,“肯定是那老師記錯了。”
我給盧新一打了個眼色。
“盧哥,帶煙了嗎?癮犯了,咱出去抽一根。”
說完,我拉著盧新一離開了。
走到門口,盧新一問我。
“張閑,你到底在賣什麼關子,為什麼不讓我問雪麗的事情?”
“盧哥,你跟我來。”
我拉著盧新一,在火鍋店里繞了一圈,來到了慧心身后不遠處。
獨自在座的慧心一直在往門外看,似乎想要確定我和盧新一是不是真的去抽煙了。
過了一會兒,她從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個水晶瓶,她拿來盧新一的水杯,將水晶瓶倒轉,一滴晶瑩剔透的液體,滴入杯中……
【第97章 忘情水】
望著正在往自己水杯里滴藥的慧心,盧新一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她在做什麼?”
我對盧新一說。
“現在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憶了嗎?”
我快步走上前,在慧心把水晶瓶放回包包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慧心嚇了一跳,猛的回頭,看到了我和憤怒的盧新一。
盧新一質問道。
“你在我的水杯里放了什麼?!”
慧心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我反手拿過水晶瓶,打開瓶蓋。
濃郁的陰物氣息,從瓶中涌出,之前我在盧新一身上感受到的,就是這股氣息。
怪不得之前盧新一身上的陰氣會莫名出現,又會莫名消失,出現是因為慧心暗中下藥,而消失則是盧新一的身體吸收了藥效。
望著水晶瓶中晶瑩剔透的液體,我忍不住在心中驚嘆,雖然在林老板給我的筆記中見過此物,但親眼所見,依舊震撼不已。
我替慧心回答。
“這是忘情水。”
慧心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她大概想不明白,我為何知道此為何物。
我對盧新一解釋道,忘情水是一種特殊的陰物,相傳是宋代詩人陸游的表妹唐琬的眼淚所化。
陸游二十歲時,娶了自己的表妹唐琬,兩人本是恩愛鴛鴦,奈何陸游的母親不喜歡唐琬,逼迫兩人分開,后來兩人各自娶嫁。
十年后,仕途不順的陸游回到家鄉,在禹跡寺后的沈園碰到了唐琬,只是陪伴在唐琬身邊的,已經不再是自己。
他悲從心來,在沈園的墻上題詞一首。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依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一年后,再游沈園的唐琬看到了陸游在墻上題的詞,不禁回憶起當初與陸游的恩愛時光,回詞一首。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長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唐琬回家后,整日以淚洗面,最終郁郁寡歡而死。
相傳她的眼淚滴入家中池塘,而這汪池水,便成了陰物忘情水。
忘情水的作用十分神奇,喝下后,會忘記自己心愛的人。
我問慧心。
“忘情水十分稀有,你從哪里得來的?”
這是連茶館都沒有的陰物,若不是林老板的筆記中有記載,恐怕連我也認不出來。
慧心知道自己百嘴難辨,沒有隱瞞。
“三周前,有一個男人找上門,說知道我暗戀新一許久,卻因為新一始終忘不掉雪麗而沒辦法在一起,他給了我這瓶忘情水,讓我每隔幾天喂他一滴,最多一個月,新一就會徹底忘記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