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債,必須用血還!
我爬上屋頂,跟著六個日寇移動,終于,在一處狹小的巷子里,讓我找到了機會。
我從屋頂縱身跳下,一刀扎在一名日寇的脖子上。
這名日寇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就倒了下去。
滾燙的鮮血濺在我的手上,我立即向前,撲向第二個日寇。
我必須速戰速決,絕不能給日寇開槍的機會。
這一刻,林素素教給我的刀法,以及我在山海堂中學到的本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我干凈利落的干掉了六個日寇,當最后一人倒下時,我全身都染滿了血。
我沒有替換的衣服,一身血被人看到,肯定要壞事。
于是我找了個角落,躲到天黑宵禁,才悄悄溜回了云月樓。
曲老板和云月姑娘看到我一身血回來,都嚇了一跳。
云月姑娘拉著我往后院走。
“快去洗個澡,把衣服燒了!”
清理好帶血的衣物后,我問曲老板。
“夏花呢?”
曲老板嘆了口氣。
“我已經把她安葬了,葬在城外的樹林里,等風聲過去,你再去看她。”
我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夜深了,我卻始終沒有困意。
夏花死后,曲老板下令,云月樓的姑娘們,誰都不許出門一步。
可這仍舊沒有規避到所有的麻煩。
三個月后,有人敲響了云月樓的大門。
曲老板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熟人,花香樓的老板。
曲老板問他。
“你來做什麼?”
花香樓的老板哼了一句。
“曲老板,放尊重點,我現在是北平戲曲協會的會長,現在正式通知你,從明日起,北平城內所有的梨園,都要恢復演出。”
曲老板皺起眉頭。
“戲曲協會?我怎麼沒聽過?”
“皇軍設立的,姓曲的,你最好識相點,可別讓我難做!”
【第657章 恥辱】
花香樓的老板離開了,梨園們的人面面相覷。
日寇占領北平城后,為了彰顯自己治理有方,要求所有行業恢復運營。
這個要求沒人敢拒絕,因為拒絕的下場,就是死。
曲老板縱使萬般不愿,也只能重新開業。
開業的第一場,除了一些老戲迷,來聽戲的還有日寇。
為首的是一個姓麻生的大佐,他占據了云月樓最好的雅座,當然,沒給錢。
他手里拿著一把扇子,聽著曲老板的戲腔,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
他的身邊,站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日寇,周圍的座位,沒人敢坐。
散場之后,一個漢奸翻譯來到后臺,找到了正在卸妝的曲老板。
他用非常囂張的語氣對曲老板說道。
“姓曲的,我們麻生大佐請你過去聊聊天。”
身旁的云月姑娘一下緊張起來,用手拉住了曲老板。
曲老板輕輕拍了拍云月姑娘的手,低聲說。
“別怕,我去去就回。”
曲老板跟著漢奸翻譯過去了,其他人想跟上去,都被隨行的日寇士兵給攔了下來。
過了大概有十分鐘,時間很短,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覺得特別漫長。
曲老板回來了,云月姑娘焦急的問道。
“什麼事?”
曲老板解釋道。
“那個叫麻生的日寇,讓我明天去他們軍營一趟。”
云月姑娘臉色慘白,她聽說過,但凡進了日寇軍營里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能不去嗎?”
曲老板搖了搖頭。
“現在北平城的大門有日寇看著,我們想逃也逃不掉。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聽說其他幾家梨園的老板,也接到了邀請。”
說到這,曲老板嘆了口氣。
他用充滿歉意的語氣對我們說。
“當初日寇進城前,我該下定決心帶你們離開的,如今云月樓雖然還在,但我們的命,卻已經不在自己的手中了。”
云月姑娘緊握曲老板的手。
“我不怪你,當初留下,我也是點頭了的,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來擔。”
……
第二天,曲老板獨自一人,離開了云月樓,前往日寇軍營。
直到天黑,他才回來。
曲老板身上并沒有傷,但他的臉色,卻是無比的難看。
云月姑娘緊張的問道。
“相公,你怎麼了?”
曲老板喝了一壺茶,把戒了好幾年的香煙點上,連抽了六根,熏得眼睛都生出了血絲。
他緩緩的開口道。
“那個叫麻生的日寇軍官,要求北平城的梨園,除了正常的演出外,還要演唱島國的曲子。
他說,這叫兩國文化交流。
明天,我們這些梨園老板,要再去軍營,麻生會派島國的歌姬教我們。”
眾人紅了眼,夏花死在了日寇的刺刀下,如今日寇又逼著大家唱敵國的曲子,這實在是太憋屈,太恥辱了!
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答應,又能怎麼辦呢?
當天夜里,曲老板把自己鎖在房內,連云月姑娘都不許進。
整整一夜,房間里的唱戲聲沒有中斷,直到天明。
【第658章 厄運未絕】
第二天天明的時候,曲老板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然而他一開口,所有人都慌了。
“我該出發了。”
曲老板的嗓子,無比沙啞,猶如鋸條拉木。
云月姑娘的眼淚流了下來。
“相公,你的嗓子怎麼了?”
曲老板的回答,充滿了悲傷。
“我身為華夏人,唱的是老祖宗傳下的曲子,我不想學敵人的腔調,只能出此下策。”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