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報復她,我一定要報復她。
我告訴她,我向單位請了假,打算帶她去旅游,就當是補我們的蜜月旅行了。
曉悅有些猶豫,因為她約的人流手術就在這幾天,可是架不住我一臉悲傷地跟她說總要留一點美好的回憶吧,她最終心軟了,跟我去了我大學去過的海邊。
我沒有急著走,我知道臺風就快來了。
每年在臺風事故中總是有很多的失蹤人口,而我懷著孕的妻子也會成為今年的失蹤人口之一。
終于,在我們原定的返航機票因為臺風被擱置之后,許曉悅也發現了她的身份證和錢包都讓我藏了起來。
當她找我質問的時候,我打暈了她,將她帶到我一開始就看好了的密室里,那是一個十分靠近海邊的廢棄小屋,在臺風天里屬于十分危險的地方,沒有人會靠近這里。
而我想,在我解決掉曉悅之后,就在這里再看一次海,然后給她陪葬。
我砍掉了曉悅的四肢,她痛得直抽搐,看我的眼神早沒了昔日的愛意,如同在看一個魔鬼,而我只是輕撫著她的肚子,溫柔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鉗子。
「這是我們的孩子啊,你怎麼可以不要她?天底下居然有你這麼狠心的母親。」
許曉悅猜到了我想要干什麼,開始對著我進行瘋狂地辱罵。
我沒了耐心,直接掰開她的腿根,將鉗子伸了進去。
「你馬上就要死了,但我們的孩子總要見一眼他的爸爸!」
許曉悅的子宮連帶著那個已經成形的胎兒被我用鉗子一道拖了出來,而許曉悅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半道上就沒了聲。
我頂著呼嘯的臺風,將她的尸體拋入大海,我本來也想隨她一起去的。
可是臨死的時候,我卻改變了主意。
本來就是這個女人,這個世界對我不公平,我不應該受到任何的懲罰,相反,曉悅已經死了,我更應該在往后的日子中好好生活,這是上天對我的補償。
可是命運終究弄人,在回去的路上,我撞見了許曉悅的家人,她的媽媽、姐姐,還有她那個據說有家暴傾向的父親。
再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識。
許曉悅那個賤人,居然在來之前就給她的家人發了信息,她竟然從來沒有信任過我。
當我被她的家人砍去四肢放進營養液里的時候,這份恨意達到了巔峰。
然后,我看見許曉悅的姐姐,那個總是冷著臉的強勢女人,將一管致幻劑扎在了我的脖子上。下一刻,眼前的世界又開始扭曲,我再度看見了那片深海,還有關于臺風登陸的倒計時……
終
曹明澤又昏了過去,于是許曉歡用吊繩將他抽了出來,動作熟練地打開棕黃色的探照燈對著他的眼睛,然后動手掰開了他的眼皮。
「嗚、嗚!」曹明澤開始劇烈地掙扎,說是掙扎,其實也就是一團肉在那里蠕動而已,他的手腳都被砍掉了,整個口腔也被許母用大鉗子一點一點從牙到舌卸了個空。
而平時負責監看曹鳴澤的,是許曉悅的父親,那個離家多年自稱浪子回頭的男人, 在許曉悅出事之前,他們家庭最大的紛爭矛盾是關于要不要讓許父回歸家庭。
而許曉悅出事之后,本來已經散成碎沙的許家人再度擰成了一團。
許曉悅再也回不來了,誰也沒想到, 對這場報復出點子最多的人, 竟是向來溫和的許母。
她到現在面向都變了, 斜縫著一對眼,看誰都像乜著。
「把這個畜生的傷口刮開, 給他泡生理鹽水里。」許母惡狠狠地說著。
徐曉歡和許父便負責沉默地執行。
曹鳴澤的慘叫聲再度響徹整個密室,徐曉歡嫌吵,一針鎮靜劑扎在了曹鳴澤脖子里。
曹鳴澤便再度昏死過去。
許母嫌棄徐曉歡心軟, 將她擠開, 親手操縱著吊著曹鳴澤的吊繩, 將他泡進水里, 快窒息了又提起來。
就這樣,徐曉歡看見曹鳴澤整個人的瞳孔都開始渙散,不知道這一次,等待著他的幻覺里, 又藏著怎樣一個故事。
等一家人累了去吃飯的時候, 正好聽見屋里電視在播報本次的失蹤人口。
她便想到曹鳴澤想把許曉悅變成失蹤人口, 現在自己也是了。
「呸,如果真有報應, 我家悅悅怎麼會死?」許母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放下了碗筷開始捶胸頓足。
她大呼著不公平,賊老天盡收好人走, 這世上根本沒有神明主持公道。
沒有嗎?許曉歡有些愣神在想。
當時他們一家三口頂著臺風去了海邊,不幸趕上一個巨浪打下來,本來以為一家三口都要完蛋了,可浪退之后, 三人卻奇跡般平安無事站在原地, 甚至眼前還有拋完尸正準備逃跑的曹明澤。
那之后許曉歡翻了很多次地形圖,他們當時站的位置和曹明澤所在的根本不在同一個地點上。誰都說不清楚他們是怎麼相遇的,就連曹明澤本人, 也在被拔去舌頭之前常因此事喊冤, 他認為是這個世界對不起他,才會讓他一生都如此不幸。
但是有的人,或許從降生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在新的一天結束前,許曉歡躺在床上,手邊正放著一本童話書, 里面講的是人類從海洋里爬上大陸的故事。
人類為了獲得登陸的資格, 拋棄了很多東西,例如腮和鰭, 以及更加漫長的東西。
但總有一些貪心不足的壞種,舍不得好處, 又想要同其他人一起登上岸。
于是他們拋棄了自己由良知與和善組成的一顆心, 放任自己成為被暴戾和卑鄙充斥滿周身的怪物。
這樣的人, 最終還是會回歸大海,因為他們的心一直在深海處,不停地召喚著他們回歸海底。
那個地方, 將會是曹明澤最后的歸處。
徐曉歡心想著,關掉了房間燈,今天晚上也會有個好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