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證據,警方無法對盧佳云采取任何強制措施。他們暗中調查了盧佳云及其家屬的個人財產情況,沒有發現任何疑點,但這并不意味著盧佳云沒有通過弟弟獲得其他形式的好處,只是獲取的手段比較隱秘。
由于線索中斷,加上上面的領導想要快點結案,警方的調查工作沒有再繼續進行下去。“10·17爆炸案”最終以犯罪嫌疑人的死亡而遺憾終止。
葉隊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在那之后不久,他便辭去了禁毒支隊的工作。他很少跟以前的同學和同事聯系,害怕別人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葉隊會跟梁宇互相發個祝福的信息,隨便聊聊彼此的近況,除此之外就沒有更多的交集了。
時隔七年多,葉隊終究還是要重新面對自己昔日的好兄弟。他那簡簡單單的一句“我們的關系挺熟的”飽含了太多復雜的情感,他內心的五味雜陳恐怕只有切身體會過那場傷痛的我才能理解。
PTSD沒有那麼容易被治愈。他總是把我當成病人小心呵護,可他自己卻一直否認那次創傷對他產生的影響。所以我們兩個,到底誰病得更重,誰更需要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呢?
【第5章 揭穿騙局】
結束現場勘查任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新年的鐘聲不知不覺地敲過,我們一行人在緊張而忙碌的工作中迎來了新的一年。
林木開著葉局長的私人座駕,根據導航的提示來到市郊一處環境優美的別墅區,把車停進了十號別墅的車庫。
這里是葉隊在D市的家,每次回到D市,葉隊都會來別墅小住幾天,遠離塵世的喧囂,過幾天不受打擾的清凈日子。
因為有人定期打掃,別墅里干凈整潔,只是剛一進門的時候感覺有些冷清而已。林木從早到晚折騰了一大天,人往沙發上一坐就四肢癱軟,不想動彈。
葉隊在三樓給林木找了個寬敞舒適的房間,讓他趕緊去洗澡睡覺,并讓他定好早上六點半的鬧鐘,準時起床去市局開會。林木看看手表,發現他只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長嘆了一口氣,一路小跑著沖到了三樓的房間。
林木走后,一樓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我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這是自打我出院回家以后第一次跟葉隊單獨相處,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自家兄弟,可是此時此刻,我卻有些害怕近距離地面對他。我想,這大概就是做賊心虛的感覺吧。我在最不能欺騙他的事情上騙了他,一旦騙局被拆穿,我的下場恐怕會很慘。
若是放在以前,我巴不得能跟著葉隊多辦幾個案子。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我萬萬不敢讓蘇慕出現在葉隊面前,讓他假扮成我跟在葉隊身邊去辦案。為了保險起見,我暗自下定決心:與葉隊共事期間,我會讓蘇慕暫時“沉睡”。雖然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勸他配合我,但我必須想辦法避免讓他們兩個人直接接觸。
我正想著待會兒留言的時候怎麼跟蘇慕解釋,葉隊突然打破沉默,開門見山地問我,“實話實說吧,你跑到老家這邊來當刑警有什麼目的?”
“目的?”我愣了一下,故作輕松地回答道,“當警察當然是為了破案啊,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目的。”
“老老實實地在家里寫作不好嗎?陸教授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你的病情雖然暫時得到了控制,但是不保證以后沒有復發或者惡化的風險。你不應該回來當警察,這份工作充滿了太多的未知數,隨時面臨著危險。萬一你再受到什麼刺激,病情復發了,我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你多慮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我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雖然葉隊說得沒錯,回來當警察并非出自我本意,但我絕對不能在他面前服軟。俗話說“開弓沒有回頭箭”,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除了跪著把這場戲演下去之外,我好像沒有更好的選擇。“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你根本不用擔心我。”
“是嗎?”葉隊揚了下眉毛,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我說,“你真的沒有事瞞著我嗎?”
“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曾經說過,你再也不會當刑警了,不會讓你的父母整天替你擔驚受怕,更何況你的父母也不可能允許你繼續從事這麼危險的職業。所以我覺得,你們一家人肯定有事瞞著我。”
“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我只是經歷了一場大病之后,對人生徹底感悟了,想用有限的生命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而已。”
“那叔叔阿姨呢?你是如何說服他們的?”
“我不用說服他們,因為他們看到我病愈出院就已經非常高興了。我想寫書也好,想回來當警察也好,他們完全尊重我的意見,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束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