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選擇逃避,忽視你內心真正的感受,但是那樣一來,你的心結永遠也無法解開,你一輩子都會生活得非常痛苦。你也可以選擇向醫生求助,回到醫院,繼續讓他們治療你,但我不認為他們有能力幫你擺脫困境。這道坎你必須得自己跨過去,這是你人生的分水嶺,只有渡過了這道難關,你才能徹底放下過去,開始新的人生。
“如果你認可我的存在,那就繼續聽下去,我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麼做。如果你覺得我的存在是多余的,那就立刻關掉視頻,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面,就算你不配合我,我也會想辦法調查那起爆炸案。只不過沒有你的幫助,破案的過程會無比艱辛,但我相信只要我足夠堅持,或許有一線希望能夠查明真相。怎麼樣?想不想成為我的搭檔,聽聽我的計劃?”說到這兒,蘇慕故意停頓了片刻,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說實話,我的確很想知道蘇慕打算用什麼樣的方式調查“10·17爆炸案”,因為在我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首先,作為一名普通百姓,蘇慕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當年那起爆炸案。就算他能竊取我的時間,假扮成我的樣子,可我早就不是警察了,何況那起案件發生在我的老家D市,所以蘇慕打算用什麼辦法尋找破案的機會呢?
其次,那起爆炸案已經結案了,所謂的兇手已經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有人掩蓋真相,掩護真兇,案件的水深程度讓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蘇慕憑什麼相信自己能抓到殺害蘇藝的真兇?面對隱藏在黑暗中的神秘組織,他一個小偵探能搞出什麼名堂?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蘇慕只是我分裂出來的副人格,根本就稱不上是一個正常完整的人。他不可能一直霸占著我的身體,隨心所欲地做他想做的事,而讓我這個主人格陷入沉睡吧?那他要怎麼在有限的時間內去破案?怎麼做才能不引起我身邊人的懷疑,確保我不會再被人當成“精神病患者”送回到醫院去?
我左思右想,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出于好奇,我只能繼續聽他滔滔不絕地說下去。盡管我對這位初次見面的新人格了解甚少,他倒是把我的心思摸得很透徹。他吃準了我不想立即回醫院接受治療,不想輕易放棄替哥哥報仇的機會,也知道我不可能放任他不管,任由他去做一些違背我意愿的事情。所以,看似他給了我三個選擇,可實際上,我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跟他合作。以此為前提,蘇慕制定了接下來的計劃。
他讓我立刻回到老家D市,通過正規招考也好,托家里的關系也罷,進入D市公安局刑事偵查支隊重新成為一名刑警。這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雖說這樣做并不能馬上接觸到當年那起爆炸案,但與普通人的身份相比,我們至少有更多的機會搜集情報。
因為出院之前陸教授再三叮囑過我,千萬不能做任何危險刺激的事情,以免病情反復,甚至惡化,蘇慕不打算讓我直接參與破案,而是合理地分配了我們的時間。
換句話說,我們對外扮演成同一個人,工作時間由他出面,其余的時間則由我本人來掌控。
每次交換時間之前,我們要用手機給對方留言,填補彼此的空白記憶,使我們掌握的信息保持一致。只要我們小心行事,應該不會被身邊的人發現破綻。畢竟在D市老家除了我的父母和少數幾名親戚之外,沒有人了解我現在的性格和生活習慣。
唯一需要解決的難題是如何說服我的父母,讓他們支持并理解我的工作。按理說,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我當刑警了,尤其是得知我回老家的真正目的是重新調查“10·17爆炸案,他們肯定會極力反對,搞不好還會給葉隊打電話,讓葉隊把我從老家帶回S市。一旦葉隊插手這件事,我們的計劃十有八九要泡湯。
為了避免發生這樣的情況,蘇慕提前幫我想好了對策,盡管是個餿主意,但用它來對付我的父母絕對好使。
辦法很簡單,態度堅決地告訴我的父母,如果他們不同意讓我當警察,我就用自己的辦法潛入販毒團伙當臥底,親自找出殺害蘇藝的兇手。憑他們對我的了解,是萬萬不敢讓我去冒險的。因為我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兩種選擇對比下來,當刑警的風險顯然比當臥底的風險小很多,所以他們最終一定會“尊重”我的選擇。
看到這里,我不得不感嘆蘇慕的機智,也相信他是真心想要破案,而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跟他合作,或許真的有一線希望能替蘇藝報仇,雖然希望渺茫,但好歹有人替我邁出了這最艱難的一步。